多自带的肉干,又装了些小咸菜,肉汤和咸菜分给了各家一碗。
村长看着面前的兔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先是起身朝徐秀越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多谢仙姑。”
村民面面相觑,而后也随着村长乱糟糟的喊着:
“多谢仙姑!”
“谢谢仙姑!”
搞得徐秀越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化了。
想不清楚,徐秀越也没再追究,午饭过后就在十人护卫下,带着何家村老小,继续上路了。
拐过一个小路,越往前走,徐秀越却瞧见一团黑气随着他们前行,越发靠近。
徐秀越皱眉,地出死气,附近必定是死了许多人。
喊停队伍,徐秀越卜了一卦今日运势,平。
既无凶险,自是可行。
只不过这次,徐秀越选择慢些走。
一路都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直到他们走到小路尽头,拐入大路,徐秀越看到,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灾民,在路上蹒跚前行。
水灾未至,灾民先行?
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几乎分不出男女,他们眼神麻木、步履蹒跚,这让徐秀越想到了一个词,行尸走肉。
这条路上,没有孩子。
也没有老人。
当牛车踏上主路的瞬间,走在附近的灾民一齐看了过来。
直面他们浑浊木然中暗藏狠劲的目光,徐秀越也不由握了握拳。
等到他们一行人完全走上主路,观察他们的目光才变得隐晦起来。
能驾驶牛车,意味着家境不错,车上很可能有屯粮,可是这么多人,他们便不敢再肖想什么了。
此时徐秀越倒是庆幸起来,好在早早跟村里人联合在了一起,不然仅凭他们一家,发狠的灾民说不定会联合在一起抢了他们的粮食。
守在牛车周围的十个人也汗毛竖了起来,虽说没有逃荒过,但他们经历过荒年,知道人为了一口吃的,能连命都不要了。
徐秀越当即嘱咐车里的妇人,拉着孩子,不要让她们下车,也别到处乱看,然后又掀开帘子招呼何安全:
“你去嘱咐一声后面的队伍,有车的让孩子坐车上,没车的拉近孩子别放手,让后面跟紧些。”
何安全去了,牛车放缓了速度,村长一行人紧紧跟到了牛车后面,几家剩余的男人围在外面,女人领着孩子走在中间。
徐秀越让何大郎几个兄弟拿好匕首,又嘱咐何安全让几个人有棍子的拿棍子,没有棍子的拿着菜刀什么的。
因着怕后面走路的人掉队,徐秀越也不敢加快速度,只是找了个灾民,查看起他的过去。
原来,这群难民是从东南部往北走的,南边的粮食收的比北边早一些,可收割前夕,他们那发生了地动。
强大的震动震塌了屋舍,压死人的同时,也使得田地大量减产。
当灾民们强忍着失去至亲的痛苦收割残余的粮食时,与极少的粮产一同到来的,还有官府比往年更重的苛捐杂税。
因为,县里的府衙震塌了,需要修缮。
府城的房屋倒塌了,也得修。
县里安排查明灾情的官员,得吃饭。
上面派下来查灾害的上官,得孝敬。
这些钱从哪里出?
总不能从官老爷的口袋里出吧?
自然不能,那就只能从百姓口袋里出。
天灾加人祸,才使得这些人不得不逃荒以求生路。
徐秀越这下确定了,他们所在这个大周,注定要完了。
等水灾一起,连同震灾,加上朝廷无作为,正是揭竿而起的大好时机,徐秀越想到远在他乡的成王殿下,感叹他真是找了个绝佳的造反时机。
尤其,这群难民走了一路,到达荣昌城下,却被拒之门外。
徐秀越觉得,要不是这些人饿了一路,单凭这群难民,也能把荣昌城打下来。
或许,这也是荣昌城不开城放人的原因吧。
路遇难民,也不是没有好处,徐秀越便看了下难民的未来,得知了前路具体的走向。
她有些犹豫,现在他们遇上的只是一小撮难民,按照既定的路线,向前,还有一大段路注定随着灾民一起前行。
可若是回头绕道,他们走过的这条路花了一天的行程不说,岔路的另一条卜卦也是凶。
如此,又要面临未知的风险。
况且依着徐秀越看到的难民过往,地动受灾范围极广,只是那位难民所过之处,几乎一个城都有或大或小的受灾,难民往四面八方逃的都有。
这样就算徐秀越他们冒着危险绕道去其他城镇,依旧有可能遇到灾民。
如今距离他们出上溪村已经过了七八日天,若是徐秀越选的日子没太大误差,洪灾还有七日就要来了。
到时候必定有会有更多难民拥挤上路。
徐秀越为这条道路卜了一卦,震上坎下,逢凶化吉。
那就……走吧。
按照灾民的未来显示,他们这一批算是走的快的,到达城下时也没有太多难民,大不了到时候徐秀越花点银子,让他们一行人先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