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里,阴沟里翻船的人,不在少数。
面对状态饱满的徐卓,我心中虽然恼火,我手上却丝毫不敢怠慢。
同样的招式,石鲸透海,被我一刺而出,没有心念、没有气机、没有蓝罡、没有剑芒,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剑。那徐卓看我直刺而来,狂妄地哈哈大笑,想都没想便拖刀变刺刀,打算与我硬碰硬对刺!
我一看这架势,刀剑对刺?呵,这是想与我一剑定胜负啊!
我心中冷哼:行,老子满足你。
于是,我二人疾风虎步,毫不藏拙地向对方扑去,就在剑尖与刀尖即将相交之际,凭借多年厮杀的经验,我身形突然右斜,辰剑强行由刺变横,身形一个回转,剑身蓝光突显,巨鲸翻浪顺手使出,只不过,这次没有了剑气,而是直接将一身蛮力汇聚于剑身,以冠军之力猛然挥出。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除了变式,我没有多做调整,但见剑身瞬间微斜横扫,从徐卓刀尖直入,刚猛力道迅速将刀脊与刀刃分割开来,刀柄瞬间变成两半,徐卓握刀五指全断,我剑势不止,仍向上斜劈,在徐卓的满面惊诧中,徐卓头颅离身,死透了!
“我呸!老鳖!不知天高地厚!”
我低沉喝骂了一声,由于气血两虚,我心中积郁,一口闷血被我随意吐出,我环顾四周,确认周遭无人后,翻墙而走。
不知为何,我竟轻而易举的穿过街巷,于西南角撬开窗户,进入望北楼,脚尖刚刚落地刹那,临近于我的那盏小灯既灭。
我心中的暗叹了一声‘妙阵’,旋即无奈一笑,老子暴露了!
既然行迹已露,便不必遮遮掩掩,此时的我力弱气虚、心念不定,完全就是一只羔羊,关上窗户,索性栽到一处舒坦位置,拿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杯水下肚,我正襟危坐,开始凝神聚念,耳边传来下楼声响,我未予理会,人至我身边,亦未扰我。
盏茶过后,气息稍定,我睁眼与对面二人相对,两人赫然是那刘权生与夏晴,从两人笑而不语的表情中,我判定,我必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啦!
“刘少卿、夏太常,十余年未见,别来无恙!”
我整了整衣衫,向二人恭敬拱手。
刘权生抬手回礼,温声笑道,“刘少卿和夏太常已经死啦,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酒楼掌柜和一个不值钱的教书先生。”
看着眼前青春不在的两人,我心中感慨,一桩往事悄然浮上心头。
公元325年,也就是十五年前,天子刘彦下了招贤榜,我与大哥塞北黎入了长水卫,不过,那个时候天子十二卫还仅仅只有长水几卫,并未真正形成十二卫。没过几日,以刘权生为首的‘曲州三杰’也应诏前来,三人初来那几日,正是我带长水卫负责暗中护卫陛下。那几日,陛下兴致盎然,仿佛与刘权生喝掉了这一生的酒、说完了半生的话,几人三日未眠,三人走后,陛下兴奋地舞了一圈剑,对阴暗中的我说,“千人同心,则得千人之力;得其三人,如得千人之力。王权一统,盛世天下,尽在我辈啦!”
次日,天子委任,三杰之首刘权生官拜光禄寺光禄少卿,秩俸一千五百石,银印青绶;老二夏晴官拜太常寺太常丞,秩俸一千二百石,银印青绶;老三邓延入了龙骧卫,做了龙骧校尉,与我同级。
初入官场的人能一飞冲天得到这种破天官位,足见陛下爱才惜才之心。
后来,天妖案爆发,京畿大乱,三人重回华兴郡,我亦来到了隶属与华兴郡的都源县,两相并未联系。
今日身在他乡、身陷囹圄,遇此二人,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我隐约记起当年那个白衣飘飘的‘刘难断’,在封官之日,持酒立于未央宫前殿之上,挥毫泼墨,满怀壮志,出口成章,“少年扫胡虏,叱咤卷风云。号角惊梦醒,一骑定浮沉。”
百官为之倾倒!陛下视之为国之相才!
想到这里,我不禁自惭形秽,在他面前,我真如荧荧烛火与日月争辉啊!
“你....,是何人?”
我收回往事,看着向我发问的夏晴,言语真诚,“在下张文,原为长水校尉,专司天子护卫,十一年前,受陛下密诏,随大哥塞北黎流入江湖,成立斥虎帮,自号辰。今夜奉命刺杀刘德生,贸然轻敌,身受内伤。几日前,在下途经望北楼,见此地布局严谨、机关重重,后多方打听,得知是二位大人所开,今日追兵在后,万不得已,还望略施援手,救我一命。”
说话之际,亥时已至。
楼外凌源县府有了动静,县尉曹治开始敲锣打鼓,驱民散众,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看来,大批府兵正逐渐向望北楼靠拢,这让我的心里稍稍定了定神。
刘权生没有回答我的请求,柳眉上挑,左手食指慢慢摇摆桌上的酒葫芦,轻轻问道,“张兄,你过来之时,遇到的拦截之人,可多?”
“拦截之人较多,但与我交手仅一人,说是什么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