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自己,忽然感激,大声地道,“若奴才有朝一日能够作为汉朝使臣,定效仿班超、张骞,做国之栋梁,不辱使命。”
刘彦轻轻踢了赭红一脚,笑道,“等你长大了,自有你报效国家的机会。你在外面装设弄鬼的,有什么事啊?”
小赭红犹豫地道,“这...。”
刘彦漫不经心地道,“有话快说,有屁憋着,没事儿滚蛋,朕今日要早点歇息,翌日开工!”
“陛下圣明,凤凰来啦!皇后于宫外求见,想进献些坚果,聊表无日不萌的云树之思。您看?”赭红将头埋得更低,低到刘彦看不清他的表情。
听到‘皇后’二字,甘泉居的空气,霎时冷了起来。
刘彦沉默片刻,绕过仍跪在地的小赭红,跨过门槛,看着两侧带甲卫士和点点火光,沉默不语。刚刚被带出的伤感和叹息,又被拉扯了回去,想起十二年前那个血染的夜,又想起这几年披艰扫秽、负诟忍尤,刘彦心中竟开始波涛汹涌,渐而雷嗔电怒,左右小拇指缓缓向口中挪去,那是他大开杀戒前的习惯。
十二年前,酿成京畿大乱的始作俑者,正是刘彦的结发妻子,在外面请求觐见的皇后啊!
光照不到的地方,开始细细碎碎,甘泉居的房梁上,几道人影出现在赭红偷瞄的视线里。
刀剑出鞘的声音,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已经开始在刘彦的耳边回荡。
小赭红以为刘彦怒气上涌要杀自己,大惊失色,衣衫与额头瞬间浸透冷汗,宫里的常侍和侍女,谁不知道这一皇一后的陈年往事,纷纷对此噤若寒暄!若不是当年皇后救母恩情,机敏如己又怎敢屡犯龙颜?
上次送衣服是第一次,今日,这已经是自己在陛己的小命,也尽了!
那根手指终是没有塞到嘴里,隐在暗处的长水卫终是没有挥出刀。
“宣!”刘彦冷清地吐出一个字,转身回到居内,端庄地坐在殿上。
小赭红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半点机警,他发誓:以后‘皇后’两个字若是再从自己口中传出,便咬断了这没用的、该死的舌头。
不一会儿,李凤蛟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出现在宣室殿前,只见她目波澄鲜、眉妩连卷、朱口皓齿、修耳悬鼻、辅靥颐额,当真有母仪天下之姿。
此刻,他正一身轻装,迈着纤纤细步,向甘泉居款款走来,距离再一次见他的夫君,这位颜世无双的女子,已经等了足足八个月。
刘彦坐在案上,一双大眼出神,直到一袭斑斓锦绣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目视李凤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声如古井,轻声道,“许久未见,皇后还真是翠罗婉秀、容颜不老。而朕可是已经半头白发,看来,这些年,皇后的日子,很滋润呢。”
对皇后李凤蛟,刘彦仍然沉浸在当年之事的痛恨之中,开口便满是奚落。
皇后李凤蛟轻步前移,及近两丈之地戛然而止,面露忿恨,声带哽咽地说道,“陛下,妾知当年犯下难恕之罪,思痛悔改。十年前,陛下决议荡涤官场,妾立即知会族人辞官返乡,一人不留官场;七年前,陛下根除世族,妾策马沧州,力劝父亲解散私兵、交还私田;两年前,妾之表弟酒后乱法,妾不惜背弃宗族,差人返回敦煌郡,将表弟乱棍杖杀......。”
李凤蛟是个极其刚烈的女子,受了委屈要么就是以牙还牙,要么就是隐忍不发,刘彦当年正是因为李凤蛟的敢爱敢恨,才与她喜结连理,如今李凤蛟放下身架,将陈年往事一一娓娓道来,足可见其用心之城了。
此刻的李凤蛟,就如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软糯女子,她梨花带雨,越说越激动,最后已经语无伦次。
读相思,愁识佳人面。说情怀,断肠在幽宫!
此情此景,刘彦心中如有万缕西风、烈卧寒云,可面上仍无动于衷。
“刘彦,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你要废,便废了我吧!这种日子,本宫过够了,与其单守相思,还不如一死了之!”
李凤蛟应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管刘彦动情与否,她只顾自己在那里倾诉心事,如瀑布飞流般一气说完后,李凤蛟转头便走,那步子迈的,虎虎生风。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凤蛟的刚烈性格,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
望着那道负气而走的倩影,刘彦的心,终于柔软了下来,多年冷战,本想能不见则不见,怎知今日一见,情愫吐露,才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一丝冷风入殿,刘彦的情绪稍稍稳定,心中快速思索:当年之事,纵百般懊恼,也无济于事了。倒不如借此机会与凤蛟,一来了却自己一桩心事,稳定后宫,二来李凤蛟背后的沧州李氏乃顶尖世族,若懿儿五郡平田之事一成,平田之法将推及全国,有李家在沧州推波助澜,沧州无忧矣。
刘彦望着李凤蛟渐行渐远的背影,起身缓缓问道,“皇后,刘懿偃山遇险,那位长生境文人,是你请去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