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江南,江山一片锦绣!
塞北没有烟柳长堤,也没有印月澄潭,有的是望不断的崇山峻岭和数不尽青松翠柏。女子来此,胸腔自增豪气,男子来此,心中带甲万千。
有一位故人,虽只萍水相逢,刘懿却念念不忘,在离开彰武郡,北上天池之前,他必须去看一看水河观那位独目独臂的及冠少年!
松林之中、矮山之上的水河观,与去年别无二致,庭院之中,重塑泥身后的老君像端庄慈祥、俯视苍生,他的信徒们在此繁衍生息,传播道教,安静而祥和。
来到水河观,刘懿吩咐李二牛屯兵于松林之外,沿着一条新修成的羊肠小路,与乔妙卿、夏晴、王大力、应成四人拾阶而上、缓步登山,一只鸟落在了刘懿肩膀,刘懿看了看鸟儿,鸟儿啄了啄刘懿的衣襟。
刘懿温柔一笑,他忽然想起前年自己鬼使神差地呼唤鸟儿扑啄李延风的情景,至今回想,仍然历历在目。
一切似曾相识。
南门口,独目独臂的李延风,正轻挥着扫把,一点一点地清理着无意叨扰的松针和松塔,三只狸花猫淘气地围在李延风身边,来回扑腾,李延风刚刚聚扫成堆的松针,就被三个小淘气撒了欢儿的冲散。
李延风也不生气,复而扫之。
一人三猫正沉浸在和谐的清晨,让人不忍打扰。
乔妙卿不知哪条神经错了路,妙目流转,快速跑至阶上,只听得风声飒然小娇娘,一个饿虎扑食的虚招,吓得三小只狸花猫后跳半步,齐齐炸了毛,恶狠狠地盯着乔妙卿,这小娇娘也不客气,双手环臂,娇喊一声,“滚蛋!”
跟在后面的刘懿小声与夏晴嘀咕,“这小母老虎,今天吃错药了?”
夏晴故作神秘地回道,“女子心思最难测,怕是埋怨你昨日没有留她共听你我二人私语,心中觉得你把她当成了外人,生你的气喽!”
刘懿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李延风初见众人,心生欢喜,对三只小狸说道,“去吧去吧!去林子里找其他伙伴们玩吧,记得回来吃午饭。”
三只狸花猫颇通人意,蹭了蹭李延风的裤脚,蹭地钻进了松林。
旧人相见,刘懿有些激动,李延风亦是如此,两人互按肩头,立即紧紧拥在了一起。
“李大哥,一年有余未见,一切安康否?我看看我看看,瘦啦,瘦啦!”
刘懿上瞧瞧、下望望,李延风消瘦了许多,也稳重健硕了许多,见他脚踏云鞋、身披青袍,配着独眼独臂,再加上背上背负的那把古朴的桃木剑,若有朝一日能悟得大乘修为,傲立于老君像上,定是会被后人传颂成一个有故事的大仙人!
“日行三善,年行万善,积善以成大德,德之所致,自然安康。哈哈哈!走,我们进屋说,正巧,有另一位故人昨夜归来,正想见你呢!”
刘懿疑惑问道,“故人?是哪位故人呀?”
李延风故作神秘地道,“等见到他,你就知道啦!哈哈。”
李延风与刘懿手衣相结,直奔水河殿后面的两排质朴木屋而去。
小小木屋贸然挤进了六人,还显得有些拥挤,乔妙卿因为昨夜之事,越看今天的刘懿越不顺眼,索性去三进院转了起来,应成对那座收满道教经典的朱雀阁格外感兴趣,便拉着王大力随乔妙卿一同走了出去,屋内仅剩三人。
三杯清茶,被烧的咕噜咕噜翻花的开水,泡开了清香,刘懿轻抿入口,身心愉悦,笑道,“李大哥,小弟奉命平田,途径于此,心念大哥,临行前特来一聚啊!”
李延风简单问了一些情况后,面露喜色,笑道,“刘弟年方十三,便有此能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有大成,可要给小道这老君像上,涂些金粉啊!哈哈哈!”
“那是自然!弟此来并无他事,亦无所求,见兄长并未沉浸往日前尘,身心健康,弟便安心北上了。”
李延风握着刘懿的手,声情并茂,“刘弟情谊,延风铭记于心。”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话,却似陈年老酒,毫不拘谨。
刘懿嘿嘿一笑,话锋略转,“若李大哥想随弟看看江山锦绣,那也是很不错的!”
刘懿真心实意地想拉扯李延风一把,让他随自己出去见见世面。
“萍水相逢既结鱼水情谊,小道这心里,热乎的很!”李延风似乎没有听出来弦外之音,思绪仍然停留在刘懿‘往日前尘’四个字中,哈哈一笑,朗声道,“五百年兴衰,王朝百代更替,黄帝问道广成子,张道陵通玄不过二百年,道家渐成道教,日月更替,时间飞逝,若沉迷往事,岂不误人误己、难以超脱?哈哈哈!”
刘懿以为李延风拒绝了自己,便点到即止,遂不再提。
两人又唠叨了些家常,刘懿便打算起身告辞。
恰此时,应成兴致勃勃地叩门而入,一卷竹简已经发黄的、卷首以高祖篆书刻版的《鹰扬七诀》四个字,出现在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