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源有高义,千军万马为君来。
老头山下一下子多了近五千人,顿时让凌源城热闹了起来。
一些进山寻药的百姓和入山打猎的猎户,每每路过,都会经停一阵,小憩的同时,都想着瞧一眼平田军的军威。
有王大力、柴家四将等一干经验丰富的将领操练士卒,平田新军的进步,可谓一日千里,只见一声锣响,众军齐出,随鼓喊动,如天崩地塌,山倒江翻,众百姓看了,不禁惊叹大赞:当真是威武雄狮。
就在凌源百姓们为刘懿感到骄傲时,刘懿自己,却不好意思、也为难了起来。
不好意思的是,在他看来,去年一行,自己并无任何建树和功绩,所有的功劳都应该归功于前辈们的鼎力支持与将士用命效死,自己只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推波助澜一番罢了。
这半年,刘懿跟着刘权生学习圣贤之道和官场斡旋之术,这种想法在刘懿的心头愈演愈烈。
终于,就在平田军即将誓师的前夕,刘懿找到刘权生,父子二人开始促膝长谈。
“父亲,儿年纪尚小,遇大事恐怕难以明断。要不,要不还是父亲来做这平田将军吧,放儿做个校尉司马即可。”
说这话时,刘懿非常诚恳,没有丝毫做作。
当然,在自己的父亲面前,也没有必要去刻意伪装,何况是一位聪明绝顶的父亲。
“怎么?又想打退堂鼓了?”刘权生温和一笑,伸手点了点刘懿的额头,道,“平田军建制两万人马,如今方才凑到不到五千兵丁,堪近四分之一。怎么?这才将几千人的性命托付给你,你便心如鹿撞无法承受了?那将来如果统率千军万马,我儿该如何自处呢?”
“儿不如父亲年轻时,行止间自有千丈凌云豪气,一团筋骨精神。儿胆小、怕事,遇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都不是一名能成大器之人所具备的性格特点。”刘懿尴尬一笑,叹道,“儿并不是推脱大任,儿只是以为,以儿的阅历、手段和功绩,怕是难以服众啊!”
“懿儿莫要自嘲,万山皆高,风景却各有不同。我儿自有过人之处,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刘懿自嘲一笑。
“况且,我儿细想,当初你率三百人北上彰武郡时,这三百人里又有几人肯臣服于你的?现在呢?还不是都对你俯首帖耳了?”刘权生直视刘懿,哈哈大笑,道,“儿啊!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人间之事,事在人为嘛!况且,懿儿你自己想想,如果你不去从政,叫你做个望南楼掌柜,现在的你可还愿意?”
“那可不行!”刘懿努了努嘴,“虽然不知道将来如何,但此刻使命未达,万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到此为止,儿会终身抱憾的!”
刘权生忽然画风一转,笃定地说道,“自古以来,有为才能有位,可你现在已经有位了,只需放手作为一番,其位自坚。儿,听爹一句,这条路,莫要回头,回头了,就是万丈深渊。”
“可是!”刘懿吞吞吐吐,显得左右为难。
平田军旨在平田,说白了并不是出去打仗,可这一路却苦难重重、危险重重,刘懿并没有这个把握去带所有人从每一次角逐中活着回来。
可能,自己的一言之错,便会使百人丧命。
可能,自己的一念之差,就连自己,都会人死恨消。
若真如此,自己九泉之下,该如何向他们交代呢?
刘权生目不转睛,一连三问,“我且问你,你东方爷爷的仇要不要报?那些枉死的人要不要去求个结果?那些终日耕种却食不果腹的百姓要不要去给他们个解脱?”
这是一剂猛药,让刘懿瞬间清醒,脸上立即露出了决然之色。
不过,这股决然之色,很快便消失而空。
“儿这次薄州之行,的确是建功不多啊!”刘懿尴尬一笑,道,“这么大的担子,压给我一个孩子,爹,您还真放得下心!”
刘权生似乎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改变心情,见他笑呵呵地说,“时势造英雄,我儿被大势所趋,也是实力的一种呢。”
刘懿听后,哈哈大笑,卷袖拜别而走,骑着赛赤兔,直奔郡守府。
平复了心中胆怯后,他要寻找他那义父应知,解决他那点儿为难的事儿。
来到郡守府,刘懿和应知主宾分坐后,刘懿直接露出了一张无赖的笑脸,巴巴地道,“义父大人,孩儿组建平田军为民请命,如今遇到了点难事儿啊!我平田诸将一下子募来了近五千的人马,远远超出了孩儿预期,这营帐啊、甲胄啊、佩刀佩剑、粮草辎重啊,都成问题了啊!”
一直听到这里,应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八字胡一瞥,三角眼一瞪,脸上渐渐变色,摸着腰间的龙形玉佩,装作颇为不快,说道,“你小子,还知道你还有这么个义父?过完年后你来访我,不是要钱就是要粮,怎么,真当我这是开功德林的啦?你真以为,一声义父,这么值钱?”
“哎呦,哎呦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