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叶舟,一川江水流。
我站在太白山下,远眺群山。
山水相连的太白山下,泉水淙淙流向远方。
由赤松郡百姓们群策群力开凿的太白河,不,是夏白河,凝聚了赤松郡百姓们无穷的智慧。
赤松郡百姓们巧妙地运用了太白山西高东低的山势,将向四面留下的天池河水,引流向赤松郡西北,在赤松郡兜了一个大圈子后,从赤松郡西边折返,沿赤松郡南面一路向东,绕过了太白山,最终流入大海。
这就相当于夏白河饶了赤松郡一圈,滋养灌溉了赤松郡所有的土地。
我恍然大悟:原来,华夏百代子孙凝聚而成的典籍和智慧,正是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啊!
想着想着,有朵盛开的云,缓缓划过山岚,随风飘向天边,消失不见。
我忽然想起白貉营那位名不经传的、无比骁勇的校尉夏孑,原来,有些告别,就是最后一面,有些人,见了一面,以后就永远都不会再见啦!
不过,我今天站在这儿,并不是为了感慨故人,也不是为了欣赏美景。
在我临行前,父亲让我来太白山下见一个人,求一个人,他说:若能得此人相助,对付江锋和他的江氏一族,能多得一分胜算。
所以,我便来了。
至于能不能求到,呵呵,三分看命,七分,还得看命!
来时的路上,我曾问侯宇途:如今赤松郡百废待兴,正式百工大显身手的时候,你有一把子
力气,为何放着安生日子不过,却要来投军打仗,过这种生死一线的日子呢?
听到这话的汉子们,纷纷笑了笑,他们的笑,真如朝阳一般,明媚而又灿烂。
一名自称念过私塾的汉子策马凑近,拱手朗声道,“愿如将军一般,做一颗火种,纵一灯似豆,也要争取积累成阳。”
侯宇途在这时也凑了上来,他给了说话汉子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脖溜子,笑骂道,“净说那个俺们听不懂的话,矫情!”
随后,侯宇途定睛看着我,笑道,“俺们这帮农家汉子,没啥心思,听说刘将军您打算扫平天下世族,解放和俺们一样的穷苦弟兄,俺们寻思着您这一定需要人手,就来投奔啦!”
我听完这话,沉默片刻,旋即露出一丝苦笑,道,“侯大哥,不瞒您说,伏灵山一战,我平田军折损过半,目前仍在恢复之中。当此时,正是人手紧俏之时,你们的到来,让我如鱼得水。”
而后,我话音一转,道,“但是,作为一名将军,我必须要提醒侯大哥及众位兄弟,当兵打仗,不是过家家,战争,总要伴随血与肉的代价,这一点,不论输赢。”
“哈哈哈!想不下田种地就获得丰收的买卖,我侯宇途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过呢!”
侯宇途的话惹得周围汉子们一阵哄笑,而后,他极其爽朗地道,“我等敢追随将军,便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死就死啦,就当是
报答刘将军对我赤松郡百姓的恩情啦!”
那一刻,我忽然感觉,东北汉子,爽快,能处!
......
听完这话,我看着远处一线兵甲由远及近,心中万分慨然,哈哈大笑,对侯宇途说道,“好!此生同兄弟们续四五薪火,烧灼大地。”
远处霜花骏马频嘶,战马踏地之声震耳欲聋,我等按马未动,侯宇途和一干汉子已经把我围在中央,随时准备护我周全。
直到远方呼啸而来的战马临近,我才看清楚对面的旗号,一杆红色战旗上,高高挂着‘莫’字旗号,迎风招展,微风不已。
看着‘莫’字大旗由远及近,我心头一动,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万分紧张的侯宇途笑道,“自己人,不打紧!”
不一会儿,远方呜呜泱泱的骑军,停在距离我百步之外。
一员中等身材、宽大长脸的将军,向我这边策马而来,很快便出现在我面前。
眼见此人,我水波不兴的面上,忽然微微一笑,我知道:此人正是今日我所要见之人,刚刚入了长生境界、威名赫赫的太白将军,莫惊春。
按照父亲临行前对我所说,镇守东境的五位将军中,除了驻扎在辽西郡的那两位是实打实的人间大饭桶,其余三位,个个都是人中豪杰。而这其中,最有能耐的,既不是克敌于先的牟羽,也不是忠正擅谋的孙荟,反而是这位在当今天下不显山不漏水、甚有威边之略的莫惊
春。
据父亲说,此人极其擅长出奇制胜、以快打快,走的是闪电奔袭的路子,当我在赤松郡平田之际,他便露了一手。
当然,这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啦。
......
话说,在西汉建昭二年(公元前37年),扶余人朱蒙在东北这片白山黑水间,建立了‘卒本扶余’,在王莽新朝时期,中原动荡,朱蒙趁机率领‘卒本扶余’占领了帝国玄菟郡,“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