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高专。
今日最后一堂课结束, 家入硝子收拾东西毫不留恋的离开科室,偌大的教室里仅剩下五条悟和夏油杰。五条悟背靠椅子,双脚架在书桌上, 双手抱着后颈,目视天花板。
夏油杰眉头深锁, 双手合十抵着下颌,一副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模样。
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八天前,夜蛾正道无故旷工, 无论是校方还是亲朋好友都无法联系他,而在当天的中午, 电视上播报了一则新闻, 一名罪犯在家中被警察抓捕, 警方披露其涉嫌十六起杀人案件和多起暴力伤人案件。
这名罪犯的名字叫伏黑甚尔, 原名禅院甚尔,是咒术界世家禅院的嫡系子弟,早前就已脱离家族。
仿佛是一个讯号般,先后又有四名罪犯被逮捕,并大张旗鼓的在新闻上披露其真容和身份背景。这些罪犯, 无一例外都是咒术师,又或者是诅咒师。
天后, 校方一名老师在回家的路上,被自称是内务省事务官的人找上,并带来了夜蛾正道的下落,他以涉嫌雇·凶·杀·人的罪名被捕,而受害者就是五条悟。
这个消息也被带给了五条悟,相当于夏油杰也知晓。两个人几乎同时联想到, 所谓的雇凶案件,应该是他们在横滨遇到的那次袭击。
五条悟自出生以来就遇到了数不清的暗杀,这事情司空见惯,二人默契的没有告知其他人,是觉得只是件小事,没有必要。
可却没想到,后面引发了一系列的事件。他们不相信夜蛾会这么做,却又读不懂事态的发展,于是就发生了五条悟当天晚上去找羽仁彻的事情。
他去找羽仁彻的事情,只告知了自己最信任的夏油杰,而现在,咒术界的氛围已经越加的沉重,平日里热衷于搞事的诅咒师们仿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就连他们这些人,任务量也骤减。
五条悟张了张嘴,想跟夏油杰说些什么。
夏油杰率先侧过头,用一种五条悟读不懂的眼神盯着他,末了,扯开一个奇怪的笑容。“悟,我妈妈今天早上给我打了电话。”
五条悟因为夏油杰此时茫然又动摇的神情,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伯母说了什么?”
“我跟你说过,当初进入高专就读时,父母是强烈反对的。”
“啊,毕竟对外我们是一所宗教学校。”
夏油杰的父母是普通人,他们不能理解为什么独子要选择就读这所学校,好在这对夫妻尊重孩子的意见,在夏油杰的坚持之下,尽管心存担忧还是让他入学了。
“他们知道了……”夏油杰喃喃道,看到五条悟瞬息瞪大眼睛,苦笑不已。“政府的事务官找上他们,说出了这所学校的真实面貌。虽然妈妈说了,父亲的工作暂时不会受到影响,但她哭得很厉害,让我退学,尽快回家。若不然,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怎、怎么会……”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悟。我相信不只是我,像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很可能都被找上门了,普通人的社会,与政府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与其说让我回去是妈妈,不如说,是政府对我的试探。若是我不回去,不仅是我,就连我的家人都会受伤。”
五条悟静默不语。夏油杰故作轻松的道:“我会在明天递交退学申请,但是,是以邮寄的方式,待会就会直接回家。”
“……杰,为什么?”
夏油杰:“毕竟那是我的家人啊,我不能无视他们的眼泪。进这所学校时已经伤过他们的心,不想再伤第二次……”
“他们是刻意分化咒术师群体,将普通出生的咒术师,和世家出生的咒术师划分为两个立场。”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轻声的说道。“我有预感,这件事波及的范围比我想象中的更广。”
他一开始以为政府是想要插手咒术界的事务,但他并不觉得政府的打算会如愿的发展,就算他们收买了咒术师,又或者安插入政府的人员,以长老会的手段也能轻松的将之架空。
咒术界自治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势力也不是假的,仅说是传承千年的五条家,不少分支就分布在各行各业,就连政府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我这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你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么?接手这件事的组织,是独立的一个官方机构,恐怕仅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政府要对咒术界下手。”
恐怕政府所要的结果,比他们预想中的大。
若是没有一个声望和地位强而有力的人带头,以懦弱著称的政府是不会迈这么大的步子。这一刻,五条悟有一种强烈的欲望,要找到那个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另一边,福地樱痴挂断座机电话,他的脸色阴沉密布,犹如即将出笼的野兽一般给人极为恐怖的震慑力。
大仓烨子进入办公室时,就是看到这个样子的他。她没有打扰,而是双手合十握拳,这个年幼的小女孩脸上浮着兴奋的红晕,嘴角甚至流下了一条透明的津液,双眼冒着红艳艳的爱心,犹如痴汉一般的傻兮兮的笑着。
福地樱痴一抬头就看到她这个表情,凝聚的气势骤然消散。“啊,是烨子啊,怎么了么?”
他笑容爽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