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依旧带着三分疏离的样子看着她,不过不知为何她没有挣开她那根本压不住一个大人力气的手,反而将焦急叫她名字的萨乌罗、那个想要执勤的海军、那些炮火声和喧闹的人声一律隔绝在了某道看不见的墙之外。
她看着她,沉默了一会,道“所以我才说,你能察觉到我的存在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我并不能为你做什么,也不会为你做什么。眼下发生的是一件既定的事件,不管你能不能看到我,结局都一样。或者说看不到我反而不会有什么期待,不是吗”
罗宾没有说什么,只是忍着想哭的冲动,依旧死死抓着对方那素白的裙子,大概只有这样,她还能心存一些侥幸与幻想。
“在那全知之树里面保存的,是历史。现在发生的,也是一段将来的历史。我没有权利去改变既定的历史,我的工作也不允许我改动”
过去的历史确实不能改变,但眼下的、以及未来的都存在于无数个变化之中的选择里不是吗为什么不能改变。
“你能活下去的。”
可我要的不是我一个人活着,我想要大家都活着。
“我帮不了你什么。”
你可以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要不然也胜任不了这份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安妮小姐看见了她难看的哭脸,也有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说那么多废话的必要,她没有继续再往后说。
而是在片刻沉默后,将那本拿在手里的笔记本递到她眼前,而后,不知是什么原理,那本笔记本突然从一本本子慢慢转变成树的模样。而且不难看出,那颗树是全知之树缩小了好几倍的样子。
小树形态只是几秒停留,变化还在继续,树开始慢慢缩小、慢慢糅合成一个球状,等到完全缩小成一颗种子的时候,安妮小姐才又开口。
“在既定的历史里面,奥哈拉的意志传承不会消失。既然如此卡个bug应该也可以。”
她说着,将种子递给了她。
“他们希望你能传承的都在这里面,如果你能让种子发芽,你能造出下一个奥哈拉、延续被掩盖的文明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再见罗宾。”
这是她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善良与残忍参半。
依旧没有因她的请求而停留半步。
而后来,就如她说的既定历史一样。
没人能挡住海军军舰的攻势。
避难船上的普通人也被其中一名中将以绝不能放跑任何一个可能潜在的危险离开为由击沉了。
萨乌罗为了救她被那位青雉中将全身都被冻结。
她被青雉中将以一个自己都说不上来的迷茫理由放跑了。
而奥哈拉,在地图上消失了。
“之后的故事也就很简单了。我开始到处求生活,没多久就被世界政府的人发现是奥哈拉的幸存者,所以年仅八岁就得到了7900万贝利的高额悬赏。我为了能活下来,替人做杂物、做劳工,再大点就是为地下组织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罗宾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但事实上的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被悬赏高达7900万悬赏金的小孩去哪都是想要发横财之人的香饽饽。
所以她被一次次利用、迫害、追捕。无论是她寻求工作的地方还是好心收养她的人,最后为的都是她那个人头钱。
住过垃圾堆、和野狗抢过食物,偷盗过也打架过,也会为了不被杀死而主动杀掉对手
这样想想,她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要不然也不会为了能活而跑去给黑、道卖命,干些会导致其他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想到这里,罗宾笑了笑。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希望对你有帮助。”
“这样听来,我算是知道你当初为什么宁愿跟着鳄鱼也不愿意跳槽到我这里来。”
毕竟谁能原谅一个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抛弃自己的人
嗯,那个安妮挺不是人的。
还好她叫艾米。
艾米虽这么想着,但说出口的还是“抱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若那个安妮真如我猜想的那个身份,那确实是我会做出来的事情。”
“没事。”罗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如果我介意的话我就不会主动说出来了。”
“哈,所以说你一开始的确介意的吧。”
罗宾愣了下,随后笑出了声“你的在意点有些过分了。”
介意当然是会介意的。
哪怕知道对方并没有必须救人的义务。但只要知道于自己而言是一件关乎半生的大事,是对方力所能及却不愿帮忙的举手之劳之事,没人能做到大度地理解。
所以当艾米最先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确实带了不愿靠近的排斥,尽管这个人曾在她儿时的小世界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