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如意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音音，好音音，咱们天下第一好，对不对？咱们可以偷偷联手对付贝贝……”

“对付谁？”贝贝冷漠的声音在施如意身后出现。

施如意瞬间毛骨悚然。

她不敢回头看，万一贝贝举着一个比她还高的雪球怎么办？

“我，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施如意哆哆嗦嗦地举起手，要不是此刻没有趁手的工具，她甚至想举起一面白旗。

贝贝难得轻笑了声，声线轻挑，不经意间透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魔力：“你说呢，主人？”

施如意“哇”地一声惨叫：“角叔叔，救命啊！”

狐狸精勾人了！

施如意在雪地里哪儿跑得过身为九尾狐的贝贝，她的求救声直接淹没在了雪地之中。

水水反应过来主人没跑上来，返回时却发现它的主人已经被埋在雪地里了，像个大萝卜，只露出一个脑袋。

施如意看见了水水，立马呼喊道：“水水，快来救妈妈！”

水水刚要跑过去，就被玄音一把抱了起来。

虽然是万年修为，但是此刻的水麒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奶娃儿，玄音自然有办法哄他。

“主人犯了错，现在正在接受惩罚呢，水水乖，不去打扰她，咱们去吃肉吧。”玄音轻笑着说。

水水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并没有察觉到施如意有生命危险。

玄音的包里也装了不少吃的，水水看到肉肉以后就满心思都放在了上面。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忘记了施如意这个主人，甚至贴心地叼着肉趴在施如意身边吃，主打的就是“陪伴”。

施如意幽怨地望着水水。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热烈”，水水叼着肉肉仰着头送到施如意嘴边，含糊不清地说：“主、主人，吃，吃……”

“她不饿。”玄音拍拍水水的头，“你自己吃吧，慢慢吃，主人她要接受一个小时的惩罚呢。”

“好。”水水又立刻趴了下来，啃骨头的速度都放慢了。

施如意彻底地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当个雪地“萝卜墩”，毕竟这是他们玄天观打雪仗的传统，谁输了谁当萝卜墩。

回想过去老观主都曾当过好几回呢。..

莫名想起了老头儿，施如意不禁有些感叹，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他的胡子应该长长了吧，她都好久没拔过了。

……

离开了水水的领地之后，似乎就没有遇见人面鱼了，后来从水水断断续续的回答中才知道这些人面鱼和水水都是栖息在那片山洞中，因而也算是做了几千年的宿敌了。

只是人面鱼会经常去附近的冰川捕猎，而水水却从未爬上过那个冰川裂缝。

这些人面鱼应该是盯上了他们几个妖兽的妖丹，可惜全都遭到了反噬。

离开冰川裂缝之后，施如意的罗盘指针运转又恢复了正常，这儿是无人区，施如意也不担心会被看到，依旧还是坐在贝贝的身上，他的毛发是最保暖的。

水水尝试过变成人形，如施如意想的那般是个懵懂无知的可爱少年，可是他从来没用过两条腿走路，刚一走就摔了个四仰八叉的。

最后干脆变成掌心大小待在玄音的口袋里，蜷缩着打着哈欠进入了梦乡。

施如意晃着晃着也眼皮子开始打架了，然后趴在贝贝身上就睡着了。

贝贝察觉到背上逐渐平缓绵延的呼吸声，脚步逐渐放慢了许多，他们也不知道目的地，就这么往前走。

荣奉去前面探路，四五六垫后，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了他们的脚印，但是很快又被漫天的大雪覆盖。

施如意竟然难得的做噩梦里。

在梦里，她又重新回到了刚抵达无尽之地的那段最难捱的时光。

因为是新人，她被无尽之地的土著们殴打得几乎灵魂破灭，关在猪圈中和猪同食，最后还要被当成奴隶一样脖子上挂着厚重的铁链去干又累又脏的粗活。

堂堂天之骄子沦为最底层的奴隶，施如意的心态是崩溃过的。

那儿的魔都是没有血性的，想要在人吃人的世界活下来，施如意最后也变成了沾满鲜血的那种魔头，踏着无数魔头的尸体为自己拼出了一条生路。

她也曾经有过死去一了百了的冲动，但是眼前忽然出现了老列祖列宗的牌位，他们为了玄门的传承做出了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她如果就这么死了，又怎么对得起那些付出的师祖们呢。

还有老头，老头无可奈何却又满是自豪的模样不停地在脑海闪过。

那些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