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五岁的亲王朱肇煇看着那个坐在主位大吃大喝的堂兄,内心满满的都是忧愁。而他的亲生母亲戈氏和名义上的嫡母汤氏,都是小心翼翼的,虽然她们都是名义上的长辈。 没办法啊,朱檀自幼好诗书礼仪、礼贤下士、博学多识,但是就藩后信奉道教,终日焚香诵经、烧炼仙丹,求长生不老之药。死的时候只有二十岁,朱檀独子朱肇煇现在还是名义上的鲁王世子,还没能承袭亲王位呢。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来,小心翼翼说道,“殿下,城外看到了陛下的使者了。” 朱允熥有恃无恐,或者说这一路的逃命,他奇怪的发现皇爷爷和父王派来的人马,始终是距离他五里路。甩不掉的同时,那些人也追不上。这也就让朱允熥安心了,还是继续‘逃命’。 “明日我要去泰山,再说吧。”朱允熥一点都不在意,吃着喝着,“给那些人送点酒水,要不然皇兄知道了该骂我了。” 打了知府也就打了,御史在弹劾就弹劾,朱允熥毫不后悔。一开始会害怕,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害怕。尤其是在出宫之后,朱允熥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少荒唐事,可是每一次都平安无事,皇爷爷和父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有些时候,朱允熥也很清楚,他就是这么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才是皇爷爷眼里的好孙儿。他就是要闹出一些事情去求皇兄,才是一个好弟弟。 吃喝玩乐这样的事情,朱允熥确实喜欢。但是他也不是完全没心眼,皇兄的地位太稳固了。做好一个弟弟,比什么都重要。学允炆,那才是傻子的做法,也就是允炆和他那傻母亲才会有些不该有的小心机。 朱允熥这傻小子开开心心的游了泰山,准备去继续骚扰自己的堂弟,在鲁王府继续享受人上人的生活。 毕竟在应天府亲王一大堆,更有皇帝和太子坐镇,小小的一个郡王实在不算什么。但是到了鲁王府就不一样,没了真正的鲁王,鲁王世子还是堂弟,大家都盼着他这个郡王帮忙说好话呢。 只是刚刚下泰山,他就看到了李景隆带着大军,苦着脸的朱允熥明白了,他的好日子算是彻底结束了,他游历天下的梦想现在就是宣告破灭了。 “表兄,用不着这么快吧?”朱允熥苦着脸,拱手说道,“再许我一月时间,我自会去皇兄那里请罪。” 李景隆笑了起来,说道,“此前出征漠北,太孙殿下不满骑兵脚程,正好领五百骑行军。殿下,还是随我回北平吧,莫要让我为难。” 在李景隆为难的时候,张玉也策马来到一群人跟前,他顿时眼前一路。张玉算得上是降将,他曾是元朝的枢密院知院,而他的很多昔日同僚也是现在大明的官吏,只不过很多人只是中阶军官。 “李兄,曹国公就在前面。”张玉很热情,豪爽说道,“若是在曹国公面前留下好印象,说不得可以被引荐到太孙殿下跟前!” 赵卓生就很羡慕,酸溜溜的说道,“张兄莫要为难我等了,在下没能办好皇差,还想要要回京领罪呢,哪敢去曹国公跟前!” 回京领罪是肯定的,追了一个多月都没能将郡王殿下带回应天府,这就是办坏了差事。回去说不得要被打三十军棍了,说不得要被严厉的呵斥一顿。 张玉本来还想继续邀请,大家合兵。只是转瞬间明白,赵卓生这些人还真的不合适合兵。合兵了,郡王肯定要被带回应天府。现在办砸了差事顶多挨点军棍,但是算得上是太子的心腹了。 这要是将郡王殿下真的给带回了应天府,不要说太孙殿下生气了,到时候皇帝、太子那里,那都是没办法交差了。大家还是心照不宣,你继续跑,我继续追,配合默契点肯定不会将这一出大戏演砸。 就在一群军伍出身的汉子在默契演着大戏的时候,严震直等人忽然无比激动,他们要出息了,他们总算是办成了皇太孙殿下交办的差事了。 想想看也心酸了,都两三年了,一些工匠交上来的一些技艺,还不错。但是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他们不太满意,太孙那里更不满意。太孙倾尽资源办的学院,居然没有太大的产出。 而现在,一个匠户李铁柱奉上技艺。虽然要多消耗铜一成,但是火铳可以开枪百次而不炸膛,这就是了不起的成绩了! 而且还在膛内刻线,膛内的铅块、铁块更有杀伤力,可达二百五十步,射程比起寻常火铳远了一成! 这就是大喜了,再三确认才敢报喜。因为在朱雄英手底下做事久了,他们也都知道朱雄英的性子。皇太孙可以一直失望,但是绝对不要让皇太孙空欢喜一场。 朱雄英也确实就是这样的表现,他还是更喜欢踏踏实实办事的,还是更加希望那些能够直接办成的。不要画大饼,更不要为了一些不可能达成的目标在那里信口雌黄,那才是朱雄英极度厌恶的。 陪着朱妙清在逛着园子,朱雄英也比较得意,他的皇爷爷是个工作狂不懂生活。在老朱的影响,大朱也被动的成为了一个工作狂,很少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知道殿下不希望这个时候身边有其他人,王承恩基本上是带着人躲的远远的。忽然看到了一个小太监,王承恩双眼一蹬。 看着被带来的小太监,王承恩双眼一瞪,“刘福,你也跟在我跟前许久了,如何这般没规矩?不知道今个是殿下休沐?” 刘福苦着脸,现在只能求饶,“回公公,奴婢刚刚接到帖子,说是学院那边有劳什子......” “帖子呢?”王承恩咬牙切齿,狠狠的瞪着刘福,几乎要将刘福千刀万剐,“该死的混账,敢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