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心情不错,看着儿孙们缓缓说道,“年岁稍微大一点的,想来都知道咱皇帝小小年岁就在龙江船厂捣鼓出来了不少船。咱大明海禁,也是咱皇帝弄的。” 这些还算得上是实话,只不过这也是老朱稍微的夸奖了一下小朱。大明的海禁,本来是比较严格,也不至于说完全的禁绝。也就是朱允煐稍微的建议一下,大明这边现在也确实是稍微的开放了一些,现在开始由政府出面做起来海贸。 “市舶司,那可是一个来钱的行当。”老朱开口,对众宗室说道,“从南洋来的香料、珠宝,从高丽进的山参、东瀛来的银子,这都不少。你们这些个人,也要知道好歹。” 市舶司这边确实是来了不少好东西,丰富了物资的同时,也给不少人带来了不少好处。 老朱这个时候缓缓说道,“各家在市舶司有多少船,有多少营生,你们自个也知晓。咱也不拦着,自己有本事弄些个金银珠宝,咱也乐意。只要你们规矩办事,莫要碍了朝廷的事,也就成了。” 这个时候宗室们纷纷开口,“儿臣(孙臣)恭听圣谕。” 老朱满意的点头,不过还是提醒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以后汝等在市舶司做些营生。咱朝廷也该管着,宗室这边有不少人做事不规矩,咱也知晓,只是咱懒得理会。皇帝看汝等要么是长辈,要么是兄弟,也就饶了你们,莫要不识好歹。” 这一下有着一些宗室有些心里打鼓了,多少也是有着那么一点紧张的。 宗室这边有多少人行事是有些枉法的,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为了谋取暴利,有些宗室可不在乎朝廷法度的,这些人就仗着他们是宗室,有着足够多的特权,以及别人不敢招惹他们。 走私盐铁茶叶这样的违禁物品,这对于不少宗室来说也是‘常事’。他们不在乎这些东西去了境外,他们甚至知道这些东西到了境外才是高价,所以肯定是乐意看到这些事情。 地方的官员可不敢管,这一个个的皇亲国戚,地方的官吏甚至是朝廷的法度都没办法管着他们。调用司科民车、折辱巡检税吏等等,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个事情了。 朱允煐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缓缓开口说道,“市舶司兹事体大,还望众宗室约束府里管事奴仆。朝廷自有法度,皇爷爷也曾有律令,若有小大过失,并不差人传旨问罪,止是唤回面听君父省谕。皇爷爷仁慈,众宗室也该体谅皇爷爷。” 这一下也不用多说,宗室子弟也齐齐跪下,“臣等恭听圣谕。” 这是事实,宗室这么嚣张,那是因为他们确实是有着嚣张的资本。 老朱对于自己的子孙那叫一个护犊子,就算是宗室犯罪,虽有大罪,亦不加刑;重则降为庶人,轻则当因来朝面谕其非。地方官员,是无权处置宗室的,这才是真正的免死金牌! 再者就是对于宗室的保护,老朱可是眼里揉不得沙。比如说有人诬告宗室、离间宗室,那都是死罪。小罪敢上奏,那是以王小过奏闻,离间亲亲者斩...... 朱允煐看着宗室,说道,“朝廷法度,宗室亦当遵守。宗人府亦不是摆设,宗室子弟若是犯错,自有章律予以惩戒。宗人子弟犯罪,小罪过堂、不得加刑,上奏宗人府予以复核。” 朱允煐这么做,实际上也是老朱的一个底线。 在老朱看来,他的子孙自然是高高在上的,是不能任由官吏折辱。他的子弟自然就是天潢贵胄的,寻常官吏哪有什么资格去审他的子孙啊。 而现在就不一般了,朱允煐这是一下子严苛起来了。虽然宗室现在是要过堂了,但是不得刑罚。地方官吏结案后,也是需要上报宗人府,由刑部以及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宗人府派人监察旁听。 对于寻常百姓或者是文武百官来说,这是难以想象的宽容了,这是他们不敢想的待遇。 但是对于宗室来说,这无异于‘灭顶之灾’。以前的他们基本上是没有人可以管的,他们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成为大明素质最低、恶行最多的群体。 单纯的就是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宗室待遇太好,宗人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及他们的父皇可以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新皇登基后不只是不许亲王就藩,现在也是在不断地削减宗室的特权和地位了。现在宗室居然可以被审了,这让不少人感觉到不习惯,也是要抗议的。 看着底下的儿孙们在闹,老朱冷哼一声,“混账!咱年岁小的时候就是贪官污吏横征暴敛方才举旗造反,而如今咱的子孙,一个个是什么样子?!” 好吧,老朱发话了,宗室们就算是有着再多的意见,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乖乖的听着。 因为老朱的威望太盛,宗室子弟基本上不敢和老朱龇牙。再者就是老朱基本上是他们的父祖,他们的一切都是老朱给予的。现在老朱要是收回来一些,宗室们虽然由奢入俭难,不过也只能是咬咬牙也就认了。 私下里埋怨一下太上皇、新皇帝可以有,还不敢声音大,或者只是在心里腹诽而已。 朱允煐确实是收回来了一些宗室的待遇,毕竟如果对宗室不加以限制,那肯定是会引起一定的动乱。如果只是大明开国之初,只是老朱的那些子女们还稍微好点。 因为那个时候看起来,渣滓的总体数量小,也不会引起太多的事情。在老朱的眼里,他虽然是在乎子民,可是相比起他的子嗣,老朱肯定是在乎他的子嗣了。所以一些亲王在封地犯法,老朱实际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