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在敲响钟声。 但是此刻皇城里的丧钟敲响,自然也是要让文武百官、勋贵和天下子民做好准备。 其实这个时候很多人都会开始忙碌起来,皇宫里肯定是要一片缟素的。 王承恩这个时候也小心翼翼的上前,将一顶素冠跪着递给朱允煐。朱允煐也沉默着戴上素冠,白布裹纱帽、垂带,张开双手换下龙袍,穿上素服。 不只是朱允煐需要易服,所有人都要易服,白布裹纱帽、垂带、素服、腰绖、麻鞋。这些也就是衰服了,女子也是要一律素服不妆饰。 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镇守皇宫的徐辉祖心里一惊,随即立刻跪下大哭。而郭英、耿炳文这些跟随过老朱的老将,更是悲伤的难以自抑。 一队队的太监、侍女开始在皇宫各处挂上缟素,原本就有准备的各种丧服等等,也全都给取出来,所有人都需要素服。不只是皇城里的人,百姓也是这样。百官这些,要穿素服二十七天。宗室等等,那就是服孝三年。接下来的一百天,也是要禁婚嫁等等。 应天府上下此刻哭声一片,百官一个个的也纷纷在睡眠中被叫醒,慌忙间赶往皇城。当然少不了的也是各家府邸,也是要赶紧挂上缟素。他们需要哭着到思善门外,五拜三叩头,然后就在本署衙门休息。 这一切都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礼仪,这些也都是早就准备好的,是必须要严格遵守的。这个时候要是有任何人不遵守礼制,肯定是要落得一个大不敬的下场,没有任何半点余地。 看着还在哭泣的众人,朱允煐也没有劝。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哭丧这也是正常的,要是不哭的话,那才是大不敬。 朱允煐这时候缓缓开口,说道,“大姑、小姑,你们帮忙给皇爷爷净身。” 这些也是应该的,需要给老朱清理一下,然后才好给他换上正式的帝王冠服停灵、下葬。 朱允煐这个时候似乎只是非常安静,安静到让人感觉到压抑、恐惧。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声嚎哭,可是这个样子的皇帝更是让人担心,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其他,只是时刻在洪武皇帝的遗体旁,很多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给老朱换好了衣裳,朱允煐握着将一块玉佩塞到老朱的手里,“皇爷爷,咱们就躺着入葬。你好好歇着,大明的江山社稷还有咱,你劳累了一辈子,也是时候好好歇歇。” 安庆公主哭着上前,抓着朱允煐的胳膊哭道,“陛下,这些事还是让其他人来办。” 朱允煐笑了笑,说道,“皇姑,咱心里有数。咱自打出生就备受宠爱,皇爷爷生前最是宠爱咱,他肯定也是想着咱帮着他操办后事。咱心里有数,咱清楚着。” 宁国公主这个时候也上前劝道,“陛下,父皇定然不想看到你这般,还是让人收敛父皇遗容。” 朱允煐颓然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他不是专业的。 他只能被带出寝宫,无数太监在跪拜后,开始整理起来洪武皇帝的遗容。而这个时候的乾清宫外,陆续赶来的宗室子弟跪成一片、哭声一片。 朱允煐只是安静的跪伏在最前方,看着他不断耸动的背影,或许也可以感受到此刻的伤心。 或许有朱允煐这样发自内心悲伤的,但是也有一些哭声很大,但是未必就是多么伤心的。毕竟在一些宗室子弟看来,他们的父皇(皇祖父)一直都很偏心,他们也没有见过几次,自然也就不存在多么的伤心,也未必有多少感情。 这个时候想要表达的,只是自己的悲伤,只是不希望被任何人找到理由攻击。一旦落得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那也是不孝,就算是贵为亲王、郡王,那也是吃不消的罪名。 更何况很多人也都清楚,当今天子和大行的洪武皇帝感情深厚。要是这个时候被当今天子抓住把柄,说不定盛怒的英示皇帝会发难,这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也不知道多久,王承恩小声说道,“陛下,还请陛下移驾。” 朱允煐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的他想要起身。只是跪的时间有点久,他脚下一个趔趄,也引起身边的人一片惊慌,赶紧扶住了他。 看了一眼乾清宫,朱允煐知道他这个时候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只是在这里哭。他是大明朝的天子、是宗室之长,很多的事情现在也都需要他做主。 面无表情的朱允煐缓缓起身,对跪在身后的小小朱说道,“太子,你自幼养在太上皇跟前。你且在这里尽孝,莫要太让你曾祖担忧。” 小小朱抬起头,看着朱允煐哭着问道,“父皇,曾祖真的走了?” 朱允煐也不说话,他只是沉默着离开,他现在还要去奉天殿,他还需要昭告天下。洪武皇帝驾崩,自然也就需要让天下子民都知道,这些事情也是朱允煐的责任。 在开朝后,看到皇帝一身素服,百官自然更是哭声一片。 坐在龙椅上的朱允煐就直接开口,“太上皇大行,一应诸事皆按仪制。诸卿,且退朝。” 这一次的早朝,似乎也只是在宣布洪武皇帝大行而已。但是皇帝都这么说了,文武百官自然也更加清楚,他们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忙碌起来,要更加的谨小慎微。 对于朱允煐来说,开朝之后,他也快速的再次回到了乾清宫。金丝楠木的棺椁已经准备好了,朱允煐将老朱抱起,缓缓放入棺椁。 看着宗室子弟,朱允煐缓缓说道,“皇爷爷最是怜惜子嗣,诸王抬棺、公主哭送。” 说完这些,朱允煐也不再说话,只是拽起来小小朱。让他打着幡,好好送老朱最后一程。 挺棺仁智殿,这也就是所谓的白虎殿,这也是皇帝驾崩后停放灵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