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眼透戒备很少谈笑,也不在驿站购买食物,只待马儿解渴就立刻离去。
贺灵川一拳打在桌面上,震得壶碟盏锵锵一阵乱响:“放下去,没爹没娘没教养的泼材!”
络腮胡眯眼放下腿,站起来阴森森道:“再说一遍?”
这里动静大,传到驿站里,玉衡城几名巡卫循声走了过来:“这里怎么回事?”
黑瘦小哥赶紧过来打圆场:“天热火气大,两位消消气儿!这几串就算我请。池边没空桌儿了,客人们也请海涵。”
贺灵川呵呵一声,指着对面的壮汉道:“我举报,这厮是泷川水匪!”
周围桌边呼啦啦站起来一圈儿人,壮汉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前几天,我亲眼见他在混龙岗杀人!”
巡卫一听,打量壮汉两眼:“手按桌上叉开腿!”
看这满脸横肉的,先搜身再说。
壮汉慢吞吞把手按到桌上,不远处忽然有张椅子倒了。
巡卫闻声回头,壮汉另一手腰间拔匕,趁机飞抹巡卫脖颈!
这一式又狠又快,他还同时喝道:“动手!”
池边十来人、驿站里近百人,闻声同时拔出武器,冲向歇脚的巡卫和商旅!
贺灵川没举报错,他们果然是水匪。
巡卫才三十来人,水匪却有百余人。
壮汉首领的匕首却没能抹断巡卫喉管,因为一直笑眯眯做和事老的黑瘦小哥,忽然举壶对准他一泼!
这明明是装杨梅酒的壶子,泼出来的却是烧到冒烟的滚油!
他就站在壮汉侧对面,这一下倒好像壮汉自己送上门来。后者眼明手快,余光见到黄澄澄的液体泼来,本能地往后一缩,护身罡气打开,热油就泼不进去。
但从斜后方冲来支援的水匪就倒了大霉,正好被热油泼了一头一脸,立刻就惨叫着倒地打滚。
巡卫们擎出武器,夷然不惧,一边御敌一边高喝:“杀匪杀贼!闲人退让!”
荷池边的客人又站起来一批,看着是马夫、行商、苦力,却不知从哪里摸出刀剑,跟水匪们乒哩乓啷打成一团。
这些是练家子?不对,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壮汉一眼看去已知不妙,立刻大吼道:“儿郎们撤退,撤!”
这是陷阱,他们中埋伏了!
他修为甚是了得,两招迫退三名巡卫,抡起桌子砸向黑瘦小哥,正想凭悍勇杀出一条血路,却觉脑后呼呼生风。
壮汉不敢大意,矮身避让。
有支袖箭“嗖”一声从上方飞过,他若不躲,后脑勺就会被打穿。
这个角度……壮汉大怒,是方才跟他抢座儿的杂种!
真阴狠哪。
他正想拔刀,大腿后侧忽然一阵剧痛,然后才是“喀”地一声。
壮汉痛得“啊”一声大叫,低头一看,腿骨竟然断了!
白森森的骨头戳出大腿,鲜血一下就滋了出来。这要换作常人,可能当场痛晕过去。
身后的少年,不紧不慢收腿。
他一脚就踹断了壮汉的大腿。
壮汉身残志坚,拼命往回挥刀,怎奈动作已不灵活,贺灵川轻松躲过,没两下又是喀喇一声,把他左腿也踹断。
汉子哪里还站得住,就地打了两个滚,大叫道:“别管我,都撤,快撤!”
边上的巡卫一拥而上,五花大绑+抹布塞嘴。
贺灵川提刀连杀两匪,利索得像田间割草,血点溅在颊上,平添满脸狞恶。
附近一名水匪吓傻,转头就跑。贺灵川随手甩出浮生刀,“噔”一声穿透后心,将他钉在墙上!
贺统领一边擦掉脸上的鲜血,一边下令:“提头领功,一个也别放走!”
“是!”周围巡卫齐声应和。
壮汉死死盯着贺灵川,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这厮、这厮才是首领?
官兵不要活口,水匪们一听,四散而逃。
整场战斗持续了两刻多钟。
巡卫们追人比杀人的时间更多。
等到众人纷纷返回、汇报战绩时,青狼驿站的厮杀现场也基本清理完毕。
贺灵川自己就杀了六人,没有活口。
他走到壮汉身边时,刀锋上的鲜血刚好淌尽最后一滴。
黑瘦小哥拿掉壮汉嘴里的抹布,贺灵川一抬腿,把脚跷在壮汉脑袋边的长凳上:“浩哥,你好啊。”
壮汉咬牙瞪着他不吭声,额上冷汗涔涔,痛的。
“怎么,不敢认?”
黑瘦小哥踢了壮汉一脚,后者痛哼一声:“老子行不改姓,陈浩是也!你怎么知道我!”
“这可多亏了球花帮的徐帮主,他们的消息真准!”贺灵川笑眯眯道,“连谁带队、带多少人劫青狼驿站,都给我算得清清楚楚。”
陈浩咕都吞了下口水:“姓徐的必死无疑,你们也是!”
“这么嚣张的俘虏,我还是头一次见。”贺灵川一p股坐到板凳上,“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罢?”
他一副闲话拉呱的模样,陈浩抿了抿嘴。
“贝迦?”
这两字一出,陈浩下意识抬头看他。
贺灵川接着道:“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