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的武器,就是门板一样厚重的巨斧,这大木棒子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重量。 他单手举着狼牙棒,在另一只手心里拍了两下:“过来吧。” 贺灵川握着长刀,深吸一口气。 对付这小山一般的敌人,以巧制力、以轻灵对厚重,是不是最好的办法? 他施展燕回身法,如同燕子掠水,一矮身就到孟山跟前,长刀直捅他脚背。 任何人的脚背都不可能有多严密的防护,这一刀若是捅穿,孟山行动力一定受损。 上方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 ¥¥¥¥¥ “哇靠!” 贺灵川大叫一声,翻身坐起。 正在吃瓜的药猿伶光吓得爪一抖,蜜瓜掉在地上。 它一边拣起来一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贺灵川,天寒地冻,这么甜的瓜可不容易弄到。 贺灵川满身大汗,伸手摸摸后脑勺,总觉得被孟山击中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那真是力压大山的一击,他避无可避,在众人惊呼声中被击飞出擂台。那种疼痛,就好像后脑勺被打裂了。 被打出梦境前,他还听到自己脑瓜子传来清脆的啪唧一声。 声音不大但很瘆人。 贺灵川知道,除了被强行摇醒之外,自己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非自然退出梦境: 身亡。 擦,他的脑壳果然被打爆了? 孟山那厮真下毒手啊! 真&开瓢专业户。 伶光见他摸着脑袋、喘着粗气,还两眼发直,不由得问道:“你还好吧?” 这纯粹只是对雇主的关心,毕竟贺灵川这一脸死相、满身冷汗只可能是做了噩梦。 “噩梦。”贺灵川恶心了半天才没好气,“梦见自己被杀。” 真不愧是跟萧校尉也打成平手的怪物,甚至萧茂良一度都被孟山压制。贺灵川使尽浑身解数还是被打飞,其实输得不冤。 先前战胜钩子的得意和自大,一下就被孟山打没了。 他事先设想的以轻灵克笨重——狗P,完全行不通。 在他之前,大概也不知有多少人都尝试这种思路,无一例外,全输了。 孟山那家伙,毒辣是真地毒辣,却也真是一个好对手。 贺灵川一合掌,啪,暂时就先拿他当作目标吧。 目前为止,他已在梦中被杀四次。 呵呵,他好怕自己会上瘾。 “哦那没事了。”做噩梦不是病,不需要治,伶光换回了正题,“对了,你修行筑基已经完成,我这几天按你给的方子去找下一阶段的阴阳散药材,跑了差不多九家药铺了,嗯……很贵也很少。” 贺灵川修为快速增长的秘诀,就是服用阴阳散。 简单来说就是钞能力。 现在子午诀第一阶段已过,阴阳散的药方也要随之调整,药性更强通常代表价格更贵。 贺灵川对此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贵多少?” “差不多是原先四倍的价格。”伶光拿出一棵小草,“主要贵在怜光草,这是制作阴散的主药,敦裕的药铺找不到几棵,只够半个月的用量,后面你得再想办法。” 供不应求,自然就贵。 这小草是浅灰色的,几乎通体透明,但结有两个蓝莓一般的果子,整体看上去非常脆弱。 “四倍……”他错了,他其实没做好心理准备,“买吧。” 战争期间,物资运输肯定要受影响,现在往夏州的货物肯定以军需为主,除此之外能令商旅冒险往返的,就只有在内地一直涨价的夏州特产了。 至于怜光草这种奇货,在如今的敦裕怕是不好弄到。 那张面值十万两的银票还躺在储物戒里,贺灵川必须兑了它。几天前他的麻烦还只是花多赚少,唉,真怀念从前的日子。 贺灵川打了个呵欠:“我爹和老二呢?” “他们去参加松阳府的开张。”伶光侧了侧头,“只有东家你睡到了现在。”这都快日上三竿了。 贺灵川一下就清醒了:“哈?松阳府的新分舵是今天开张?”不是明天吗?不对,不是后天吗?“他们才到敦裕没多久啊!”新店面装修不要时间吗? 还有,老爹怎么不叫他一起去? 想起自己也答应过李伏波要去松阳府分舵捧场,贺灵川赶紧洗漱更衣,照例检查一遍断刀的进展,急匆匆出门。 他到敦裕才几天,居然觉出街巷里弄的人显着减少,要么家家户户闭门,要么沿街商铺闭户,早春时节里,萧条感居然扑面而来。 大家都被浔州军队攻入夏州的消息吓坏了? 敦裕主街很长也很宽,行人不辍。贺灵川催促马车往前赶,没怎么细看街道两边的铺面招牌。 不用看。 很快,他就嗅到了浓浓的硝烟味儿。 “就在前面了。” 复行四五丈,地面上全是炮仗的红皮子,风一吹就到处卷。 两个小厮擎着扫帚,正在扫大街。 贺灵川就在这里下车,抬头一看,嗯,果然招牌上是“松阳府”三个烫金大字。 那店铺的门脸儿也气派得紧,连门板都是红木的,四扇门拼起来,正好镂着一整幅林海松鹤图。 甚至不少人就围在这里看门板,尤其小孩子看得眼都不眨—— 这幅图会动。 严格来说,是镂凋图中的松树会随着北风摇来晃去,真应了“松涛”的景儿。它一晃,立在树上的仙鹤就时常扑扇翅膀,而林子边上的池塘里也有游鱼跳出水面,炸几圈涟漪。 这不比影子戏差。 贺灵川知道,这多半是幻阵之功,但门板上的镂画胜在维妙,又时刻彰显松阳府的实力——幻阵每存在一秒都是要耗能的。 所以今天刚开业的松阳府敦裕分舵是整条街最靓的崽,不对,最靓的店面,客人们进进出出,有说有笑,人流量至少是隔壁店铺的十几倍。 不过贺灵川见到这一幕就明白,自己来晚了。 门口没有仆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