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监控器那边,芮蕤因为切黄瓜片展露出的刀工,被委任了切菜的活。
看到这里,他突然冒出一阵心虚。
晚上营地里的红外摄像头告诉了他那盘黄瓜的由来。
不能播,这段一定不能播。
谈灼冷哼一声。
不管芮蕤今天表现得有多不对劲,但他认知中的她,还是连切个水果都做不好,手上有道一毫米的小伤口就要哭闹的娇气包。
让她来切菜,等同于让她自.残。
不过他没有出声,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眼见芮蕤竟然没有推拒,而是不自量力地拿起了菜刀,站在案板旁,一手摁着黄瓜,还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他依旧冷笑。
直到她手起刀落,面容平静,手肘上下小幅度挥动着——黄瓜条上几乎只留下了道道银色虚影,看不清菜刀。
谈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昨天夜里芮蕤切黄瓜的时候没有拍到镜头,现在,摄像小哥十分机灵地给芮蕤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特写。
在桌子上切,也比昨夜空手切更有观赏性。
不过片刻,整条黄瓜切完了,芮蕤收手,还挽了个漂亮的刀花,刀轻轻落在案板旁。
众人望过去,黄瓜粗粗一看,也还是完整的,只是她伸手一抹,片片黄瓜才分离开来,厚薄完美统一,晶莹剔透。
她在抹布上擦了擦手。
就像是看了一场表演,许长久和关子欣小小地鼓起了掌,吹着口哨:“小芮、小芮、小芮!你太帅了!”
不管是苏盈秀还是谈灼,此刻都以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会做饭算什么?世界上会做饭的人多了去了,但能有这样的刀工才是罕见。
“小芮,你好厉害啊,是练了很久吗?”苏盈秀勉强地笑。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芮蕤摇了摇头,“不过,昨天晚上已经练过一次切黄瓜。用菜刀,这是第二次了。”
苏盈秀不可思议地提高了嗓门:“这怎么可能呢?”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声音又小了一些:“我是说,你这个刀工真是太好了,感觉像是练了很久似的,只切过一次两次怎么就能这么……”
芮蕤表示理解:“其实是平时都用斧子砍木头,也就练出来了。”
可斧头跟菜刀能一样吗?
苏盈秀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更何况,就算是斧头砍出来的经验,她又用过几天的斧头?节目录制以来也没多久。
谈灼同样惊诧无比。
但更可怕的是放眼望去,在场众人露出惊诧表情的竟然只有他们二人,其他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
许长久见到二人表情,摆了摆手:“你们还是不了解她,小芮可聪明,可有天赋了,无论干什么,第一次就能做到完美。”
这评价与两人认知当中的芮蕤完全相反。
但看过了刚才她的“表演”,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反驳,于是都沉默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谈灼满脑子还都是刚才切菜时姿态潇洒自如的芮蕤,挥之不去。
越是不去想,就越忍不住想。
有了心事,他便没什么胃口,最先放下了碗筷。
刚好眼见那边烧饭用的小火炉还没熄,谈灼起身,拿着自己之前换下来洗好的湿衣服,坐在了小火炉边。
想了想,他找了几根树枝,插在炉子边上,再将衣服搭在上头,好让其尽快烘干。
搭好了架子,他出了神。
这个芮蕤,怎么突然会用刀了呢?
余下的人也差不多吃完了,按照大家不成文的规定,每天基本都是由新来的嘉宾们清洗碗筷,谈灼是新来的,刚才在菜地里又处处帮倒忙,现下理所应当去洗碗赎罪。
芮蕤瞥见他离去的身影,眉头再次蹙了起来,轻声说:“谈先生,别走。”
谈灼耳畔听见了她的呼唤,诧异回头。
便见芮蕤正朝他走来。
恰在此时,刚才脑中的芮蕤再次浮现,谈灼仿佛被她这一声针扎了似的跳了一下,转头装作没听见,朝摞着碗筷的桌子走去。
走着走着,身后听到芮蕤似乎加快了速度,不知为什么,他竟下意识头也不回地也狂奔起来。
跑了没多久,风从前方不断袭来,谈灼却逐渐感觉身后有些炙热,还有股奇异的味道窜入鼻尖,他狐疑地停下了脚步。
缓缓往后一看,身后的衣摆处,一缕细烟伴着火苗映入眼帘。
谈灼瞳孔一缩。
“很惊讶吗?”
芮蕤的声音随后响起:“但是谈先生,不瞒你说,你要是不跑那么快,它还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