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这工伤给不给赔啊?……(2 / 2)

美人欺君 獭祭鱼鱼鱼 1830 字 2023-10-19

*

烟年觉得自己真他妈小看了叶叙川。

本以为以她丰富的经验,足以把他伺候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可没想到到头来,找不着东南西北的人成了……她自己。

她不该不合时宜地试探,但她实在忍不住,问叶叙川:“这些手段,大人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叶叙川正斜倚案前,持匕首雕琢白玉棋子,一袭月白里衣随意披在肩头,领口松垮垂坠。

人一旦露出这满不在乎,桀骜不驯的神色,就显得尊贵高傲。

大概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叶叙川极少低头,平时只会微微把眼帘垂下一些,下巴则永远是抬着的,如此一来,哪怕平常看人,也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感,好像天地万物都入不得他眼似的。

她一面走神,一面听叶叙川轻描淡写提过往事。

原来他少时家道中落,军权被姑父夺走,为了复仇,他在军中待了多年,那时什么三教九流,风流艳事没见识过?

只不过他嫌脏,没有掺和进去罢了。

“叶氏掌兵时军纪严明,不可能任兵士随意放纵,但是我那好姑父粗枝大叶,懒得遵循这等繁文缛节。”

叶叙川在白玉上琢出小小的孔洞,平静道:“也多亏了他这不拘小节的性子,让我只用了几年便取走了他的狗命。”

“大约他的头颅滚在叶氏宗祠前时,他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岔了吧。”

烟年莫名打了个寒噤。

世人皆知,当年在皇帝的授意下,叶叙川那姑父举起屠刀,几乎将叶氏满门屠戮殆尽。

而后来,叶叙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极为酷烈的手段复了仇,她也是有所耳闻的。

听闻过归听闻过,被叶叙川如此平静地讲述出来,还是令人不寒而栗。

“怕什么。”

见她神色古怪,叶叙川笑道:“又不会对你用这些手段。”

烟年垂下眼:“既然不会,大人还拿这话来吓唬我,平白教人做噩梦。”

他不置可否,放下了匕首,起身走向床榻,将一根细绳穿过那玉棋子,系在烟年颈间。

叶叙川懒懒散散打量几眼,貌若十分满意,好像亲手给收养的小猫戴了项圈似的。

烟年浑身不适。

等他一走,她定要把这破玉摘了藏起来。

搞这种……奇怪的情趣,她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好么!

正在心中大声骂人时,叶叙川两根手指伸入了挂坠与皮肤之间的空隙处,轻轻一拉。

两指拽她的挂坠,拇指迫使她抬头,叶叙川逼她跪坐着,温柔和气地对她展露笑靥:“这样待你,你不生气?”

烟年眨了眨眼,同样报以深情难抑的笑容:“大人看重烟年,烟年怎么会辜负大人厚爱呢?”

“大人想对我做什么,让我做什么,烟年都无怨无悔。”她道:“只要允许烟年陪伴大人身边,莫说是这些花样……”

棋子白玉无瑕,淡淡的气味飘入鼻端。

她道:“便是更加厉害的,烟年也会勉力为之。”

叶叙川渐渐敛了笑容,神色冷峻。

“好,那就试试。”

*

试试就逝世。

翠梨连着第十天进来收拾脏被褥,见了烟年半死不活的模样,脸登时红了。

被气红的。

“他怎能这样待你!”

翠梨恨声道:“哪怕是当初在楼子里迎来送往,那些恩客对娘子也是客客气气,敬重有加的,怎么他就什么手段都往娘子身上用?”

烟年叹了口气,自行收拾满地狼藉。

“易得的东西总是轻贱的。”

“那也不能……”

翠梨心疼得眼圈都红了。

在她看来,烟年聪慧美丽,无所不能,待她亲厚如姐妹一般,何时见她如此狼狈过?

“我没事。”烟年摇头:“我当年在极北之地受训,也不是没吃过皮肉上的苦头,我厌恶的是……”

她拾起拔步床边的小杯,抿了一口温水。

叶叙川每回折腾她前,都要令她喝下一海碗的水,烟年先前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后来才懂了。

算了,随便吧,她累了。

这些日子上工实在辛苦,让她宛如武则天守寡——失去了理智,懒得再钻研叶叙川的喜好,只想痛快睡一觉。

“可……为什么呢?”翠梨咬牙:“为何要花样百出地折腾一名女子?”

烟年淡淡道;“大约他看出了我并不想伺候他。”

烟年顿了顿,接着道:“我装得再死心塌地,也并非发自本心,叶叙川如此敏锐,这点不情愿怕是没瞒过他。”

翠梨忧虑:“那可怎么办?”

“他这般骄傲的人,是无法容忍身边的宠物敷衍他的,非要把我驯得服气了才行。”烟年叹了口气:“如此看来,我金盆洗手的日子,还遥遥无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