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多,楚恒再次起床,穿上衣服就出了门,融入了寂寥的暗夜里。 到鸽子市找到二狗,交给他一批粮油,换回来三千四百块钱。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怎么交流,取货拿钱,干脆利落。 到家后楚恒并没急着睡,而是取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有新有旧,有零有整,堆得老高。 “he……tui!” “十块,二十,三十……” 楚恒喜笑颜开的一张一张的数着钱,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脸上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喜悦渐渐地就演变成了麻木。 这一刻他想起了某位逼王的名言,钱真的就是一串数字啊! 足足数了二十多分钟,楚恒才将手上的现金数额清点出来。 一共三万八千四百六十二块五毛六分! 在这个年代里,对于个人来说,堪称是一批天文巨款。 这若是贪污所得,送给他的花生米都能请全院的人喝顿酒的了。 数完钱楚恒又找来一捆麻绳,把所有的钱都按照面额的不同百张一摞的捆了起来,弄好后他又将这些钱分成两份,其中一份有三万五千块钱,他另有用处。 剩下的三千四百多则用来日常零花。 狗大户就是豪气…… 翌日。 天刚麻麻亮,楚恒就醒了过来,和煦的晨曦映射在窗帘上,上面翠竹花纹好似都活了过来,看起来生机盎然。 今天他有点犯懒,不怎么愿意动,就没去鸽子市扫货,给炉子生起火,洗洗涮涮一番,又吃了几个肉包子,便抱着古玩指南啃了起来。 将近七点半左右,他才收起书,出门去了单位。 等倪映红也来了时,楚恒就屁颠颠的跑上去跟她分享初十会亲家的喜讯。 姑娘听了也是喜不自胜,激动地拆了前天某贱人惹她生气时,开始给弟弟织的毛袜子,她也早盼着这一天呢。 “晚上我回家跟我爸妈……嗯……”话刚说到一半,倪映红突然皱起眉,光洁的面容上爬上了一抹痛楚,她不自觉的用手捂住小腹,强笑着继续说道:“回家了我就跟我爸妈说。” 楚恒见此不由得心头一紧,还以为她生病了,刚要开口问,转念算了算时日,脸上便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是亲戚来了。 “你等我一会。” 他撂下一句话就溜溜跑回办公室,拿出红糖跟大枣放进自己的搪瓷缸子里,倒上开水冲了满满一杯大枣红糖水,便端着热气腾腾杯子小心翼翼的回了前屋。 一个合格的男友,是一定要记住女友生理期的,这不仅能保狗命,而且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还能解锁一些技能。 鲁树人先生说的,不信你去问。 楚恒将一大杯红糖水放到倪映红面前时,姑娘瞬间就被暖到了,心里面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抱着热乎乎的杯子,满脸爱意的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贴心的男人,柔柔一笑:“你真好。” 这就是她家汉子,虽然贱了点,浪了点,但心里装着她,也在乎她,是值得托付的。 楚恒趴在收款台上,用手拄着头,笑嘻嘻的道:“你要是想感谢我,就晚上去我那学学乐器如何?” “你能不能好好的?”倪映红顿时就是一阵白眼,脸颊隐隐有些发烫,这家伙怎么总是想作践人呢? 想到自己不久就要成为这死人的新娘,姑娘顿时就慌了,他会怎么折腾我啊!!! 楚恒这浪货还就喜欢她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见姑娘娇羞的低下头,他又腆着大脸凑上去逗弄了倪映红一会,直到她拿出毛衣针要戳他,这货才心满意足回了办公室。 拿出算盘跟账本写写算算,又跟连老头下了几盘棋,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中午吃过饭,楚恒都没跟倪映红温存,就匆匆的跑出了粮店,直奔那爷工作的书店。 他这回找老头不是为了古董,也不是为了看孩子,而是打算找老头收点黄金。 他昨晚分出来的那三万五千块钱,就是为了这事准备的。 在认识那清远之前,楚恒赚钱就是想着等开放后囤房子跟做买卖用,不过当接触到这些遗老遗少后,他就有了一些其他的心思。 改革开放时他正好能赶上黄金大牛市的尾巴,若是现在把手里那些暂时无用钱变成黄金,等到大牛市顶峰时再想办法去国外出手变现,其价格几乎是现在的数倍,到手的钱还是当时的硬通货美刀,这远比把钱囤在手里划算。 现在国内银行的黄金收购价是二百四一两,约等于一点七六盎司,到八零年一月的时候,国际黄金价好像是八百五十多美刀一盎司左右,一两也就是一千四百九十九美刀。 这买卖简直是赚翻了! 而且在那个年代,外汇确实比RMB有用的多! 楚恒也不担心那爷那货遗老遗少们不卖他黄金。 此时四九城里的那些遗老遗少,除了少数加入公私合营有分红的,其他人都是靠着变卖老本维持奢靡生活,今天换点银元,明天卖根金条,后天就卖件古董。 他只要以高出银行的价格去收购黄金,相信那些人应该会很愿意把手上的金条卖给他的。 毕竟没谁愿意跟钱过不去不是吗? 楚恒一路风风火火,很快就到了位于琉璃厂西街的华夏书店。 说是书店,其实这里跟文物商店有些类似,也经营文物生意的,不过项目很单一,只收售古旧书刊、碑帖拓片,同时也经销新印古籍,复制出版中国古籍文献,并为读者补配残书和单年单卷的报刊。 楚恒找地停好车,抹身就钻进了门庭古香古色的华夏书店,他找人打听了一下,不一会就找到了在一座巨大书架旁整理书籍的那清远。 他闲庭信步的走过去,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