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广庭走之前,最后还是一顶小轿子纳了小秦氏做贵妾。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意乱悸动,谢晏微告诉自己只把它当作一个碎掉的梦就好。可无数次午夜梦回之时,那些爱恨还是没来由的入梦,让她的心都在滴血。 忧思过重让谢晏微的身子一日消瘦过一日,她的身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溃败下来的。看着谢晏微那般折磨自己,她身边的人几乎是各各都冒着苦水。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春末,李嬷嬷发觉谢晏微近日乏困的厉害。想起主子口味的变化,突然福音心至。因着从小不喜欢喝苦药,只要不是非要喝药的病症谢晏微都喜欢藏躲几番。 在知道肚子里已然有了小孩儿的时候,谢晏微说不上自己心中的感受。 世间男子十之八九贪花好色,便是他们谢家那样的高门,她爹也有四五房说的上名号的妾室。 以世间对女子的标榜,她连生气都不该生气的,更何谈是和沈广庭闹了这么久呢?她应当是敲锣打鼓的为他纳了秦氏的,可她的心底就是苦苦的,整个人也是身上反反复复的不利索。 边关战事告急,北燕和南齐的关系又紧张起来。沈家作为炎北关的守将,沈广庭连着四年都不曾归家。他给她写的家书全都泥牛入海,一封都不见她回过。 只是偶尔秦氏会给他写上几封书信,说是家中老太太、太太都好,哥儿又长高了不少。当然,秦氏的书信他也不曾回过。 无数次空旷的夜里醒来,听着大帐外呼呼的风沙。他无数次想过,如果走之前的那晚他不曾去母亲院里,不曾和秦氏有那一夜,他会不会和皎皎的关系就不是如今的冷若冰霜。 收到京中加急的书信,信里的五个字刺的沈广庭一口热血直冲胸腔。 ‘谢氏身死,速归。’ 他总以为人生有无限可能,但却没有想到,自那一别,再见已是阴阳两隔。人世间的事儿或遗憾,或圆满,好似都不由人。 可沈广庭的心好似在滴血,如果他去年,或者更早,回京述职回家里去看看她,去看看孩子,会不会这一切的结果就不一样。 如果他解了她的心结,她会不会就不会思虑成疾,也不会这么早早的撒手人寰。可他没有,回京述职他避了,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所以他避而不见,告诉自己是因为忙,因为军中事务繁杂。 这世上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余下的只是半生的风雪和阴阳两隔的爱人。 起初因着太太身子不好反反复复的病,老秦氏索性让人将沈恩抱到了她院子里养着。 她只是不喜出身高门的媳妇,对于孙孙可没有意见。可老人终究心力有限,平日里沈恩的饮食起居最后就落在了小秦氏身上。 高启兰旁观到现在,也只觉得莫名。这个将军明知道自己的太太不喜这个表妹,但他还是迎进了门。虽然她还没有看到后面的发展,但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二。 主母死了,这无非就是续弦或者扶正。这个老太太这么疼这个表妹,早早的甚至把嫡子都抱过去培养感情了,十之八九也是为了扶正。 那开头出现的谢家庶女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是沈家的继室夫人?还是什么? 又一阵眩晕,高启兰这次看到的是一队迎亲队伍。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瞧着身上有股子富贵纨绔的气度。 但再看过去时,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头像是被一把大锤子锤了一下,脑袋里嗡的一声。 那新郎官的脸赫然就是孟宴臣,只是是古代打扮的孟宴臣。那新娘子是谁?谁又是新娘子? 一个想法在高启兰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她不由得觉着可笑,但下一秒她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一阵风吹过,撩起来轿子的帘子,那盖头之下的新娘赫然就是她。也是那个死在了沈家的谢家女——谢晏微。 心底此时哪怕有千头万绪,此时高启兰也说不出一字。 原本嫁入沈家育有一子的谢晏微死而复生?然后又嫁给了长相酷似孟宴臣的一个青年才俊? 但在前面的幻境里,她看到的明明沈家已经发丧。甚至都有意向的想扶正小秦氏,那嫡长子也养在了她手里。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身临其境的经历这些又是为什么? 突然,一阵心悸之感让高启兰猛的睁开双眼。 满眼所见是触目惊心的白,白的像是谢晏微死那日沈家的满府缟素。定了定神,高启兰才发觉自己床边趴了个人。 她突然有点儿没有勇气去看那人的脸,但孟宴臣却像是有所感应一样,突然抬头睁眼一串动作流畅自然。 大概是没想到高启兰突然睁眼,孟宴臣就这么呆呆的和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