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叫孟宴臣进里屋说话的时候没有让他一起进去,而是让他在外面和那只小花狗玩儿。 那小花狗在他外公面前乖的像只猫一样,但和他单独在一块儿的时候,却是朝他直龇牙。 这小狗儿是他外公家那只大花狗儿留下的独生子儿,那个大花狗很聪明,他小时候来卧龙镇这边,险些让拍花子的带走,就是那只大花狗把他就下来的。 闲言少叙,看孟宴臣上车后就愣怔的样子,李新哲就心下不安。他外公不让他听,自然也就有不告诉他的原因。 可孟宴臣是他兄弟,他怎么能不担心, “宴臣,你从上车以后,手里就攥着那道黄符。刚才我外公没让我跟着进去,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事儿。”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结果,但有什么事儿,是我能帮上的,你告诉我,你这么萎着,这也不是个办法。” 李新哲从小话密,因为这个性子和孟宴臣相熟,但也因为他这个性子,俩人的关系在长大之后好像没有幼时亲密,但交情却也没减。 都是人心换人心,前年家里的公司要不是孟宴臣这小子托了一把,他家那年连过年都不能安稳。 刚才提出带孟宴臣来卧龙镇寻他外祖帮忙,也是突发奇想。 本以为孟宴臣不会说,却没想到孟宴臣先是一怔。然后想了想,温声说道, “外公刚才和我说,我和高启兰是夙命姻缘。” 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言语。 那边又陷入了幻境的高启兰又接上了上次的梦境,却又好像跳过了一部分。 她看到被个小丫鬟吵得脑仁疼,想抬手把小丫鬟的嘴捂住的谢晏微,可瞧着胳膊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才刚抬起来便又无力的落在了虚软的棉被之上。 绿意被谢晏微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哭都忘了。紧接着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出去,寻到了李嬷嬷就抽抽噎噎的话都说不利索。 李嬷嬷凭借多年的经验才大致明白了她所说的是小姐醒了,睡了这么久的日子,小姐也的确是该醒了。这五六日水米未进,想来也是饿坏了。只是时日长了不曾吃饭,一下子吃的太过油腻也会损了肠胃。 李嬷嬷轻轻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劝慰道, “小厨房灶上煨着米粥,专是等小姐醒来后用的。好丫头莫要哭了,你且去盛过来,再给小姐备上几碟子小菜。” 转身进了小姐平日里歇着的东房,看见绿浓正扶着给谢晏微小口的喂水,绿珠在谢晏微身后给她垫了个淡红色的迎枕后,又轻手轻脚的给谢晏微轻轻擦过头上因刚才换过衣裳出的薄汗。 看着几个小丫头忙忙乱乱的样子,李嬷嬷的眼眶刷的一下红了,一时间鼻子也有些发酸。她家小姐这小一个月先是在春日宴上为了救宋国公府那个有语阻之症的小姐落水染了风寒,紧接着便是那日不知为何赤脚狂奔去了太太院子里又加重了风寒。 她进府后,便一直受命看顾小姐。这也是这些年小姐病的最频、最重的一次,李嬷嬷心中的自责和心疼若是能实质化怕是能把这归云居给塞满。 主仆情深一幕出现后,画面再一转,高启兰看到的就是和她眉眼相像的谢晏微身着一身藕青色的衣裳给那男子装饰衣装。 瞧着二人自是浓情蜜意,可那女子眼底却含着泪,像是拭不尽泪一般,眼底含着浓浓的泪似是诉说不尽的不舍。 靠在车窗闭目养神的孟宴臣原本灵台清明,但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了到了一个虚幻的世界,以一个不同的视角看到了外公口中的那个夙命姻缘。 熙平十五年,末夏,柱国将军府。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夜不曾停过,没来由的让人心烦。躺在抜步床上的年轻女子两弯秀眉微蹙,绣口琼鼻瞧着却也是个美人,却因着久病而失了几分颜色。 一个有些年岁的中年妇人亲自端了铜盆用温水润了帕子想给谢氏擦洗一番,撩起床幔翠青色的幔子就瞧见她紧蹙的双眉。想来是因着这下了一夜的雨,小姐在闺中时便极其讨厌雨天。 李嬷嬷刚握住那年轻女子的手正要像往日那般擦洗,却忽见谢氏猛地睁开了双眼。 谢氏的眸子生的极好,清澈透亮且黝黑。她睁眼的那刻眼底的华光如艳阳融化春日冬雪,似是再一眼便令花草有灵。 “嬷嬷怎的清减的这般厉害?可是那几个丫头又闹嬷嬷了,看我不收拾他们!” 谢晏微的嗓音因着许久不曾开口说话使得原本灵动的嗓音也失了灵气,可熟悉的语调却让李嬷嬷恍惚间觉着小姐不曾病过。 她似是平白生了许多气力,身子也不似往日沉重。竟然能下床走动,还能用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