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兰没有听到孟宴臣的回应,以为他还没醒,也就歇了心思去问。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时间,但几乎是用脚想也能知道自己躺了很久很久,虽然说她躺了很久,但那些日子里真心算不上是休息。 最开始是看谢晏微两世的渊源,后来便一直在看谢晏微城墙上击打鼓面,宋祈年城楼下平定战乱,那些虽然不能直接伤害到她,单却也在慢慢蚕食着她的生命力和精神。 一切都反反复复且混乱,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可孟宴臣却突然出现,护她周全,她现在想想也觉着这一切像极了一个梦,但那一瞬间的温暖却像是融化了她心底的寒冰。 可她姓高,她的高是高启强的高,是高启盛的启,是高启兰的兰。她可以为了所谓真情感动,但她不能只为所谓真情感动。 到不是说她冷血无情,而是很多时候情这个字会要命,明码标价起码有还尽的一天,怕就怕是无价,这可能就是一辈子都还不明白的算不明白的烂账。 所以,这背后所蕴含的风险由不得她不多想一句,这一切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原本想再养养精神再睡一会儿的高启兰躺在床上却怎么都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脑中都是那谢晏微红衣似雪的跳下城墙殉情。 高启兰不再开口询问,但明显粗重很多的呼吸声也让孟宴臣判断出来她应该是也没有睡着。 俩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躺着,但孟宴臣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他不知道在哪一本书上看到的说法: 人望塘,鱼窥荷,自己想要的东西可能早就在不经意间就失去了。 他不知道他和高启兰说过这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一切会不会将她推得更远,但此刻,他却很想坦诚的告诉她,告诉她他关于这夙命姻缘所知道的一切。 不论她最后怎么想,怎么做决定,起码他做到了坦诚,那么这一切就够了。 孟宴臣突然蹭的一声坐了起来,突然的大动作让他自己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连着几天的水米未进让他的身体也有几分发虚,这点儿也在孟宴臣的意料之中。 他现在和高启兰说过事由之后,最为急需处理的就应当是看看他入梦之前的布局有没有发出预计之内的效果。如果有,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是没有,那可就是前功尽弃。 张口述说之前,孟宴臣突然一愣,他猛得想到,如果结果是前功尽弃,那他又是否会后悔呢? 站在今天知道一切的结果的角度的他,没有资格也不能去责怪昨天不明了一切时愿意拼尽全力去努力一次的自己。 定了心神,孟宴臣才直言开口道, “你前前后后昏迷了很久,洛川的全部专家都也研究不出来什么原因。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是结果都还是收效甚微。” “我有一个兄弟的人阿公是精通这类的,所以我请他帮忙带我去见外公。从外公的推断里知道了我们是有夙命姻缘,简单来说就是被困进那个梦境里的你,只有我能救下来。” 顿了顿,毕竟好久没有喝过水的孟宴臣嗓子自然也是要喝几口水润一润。 “那个红衣女子也就是谢晏微,应该就是你的前世。因为一个金翅膀蝴蝶她重活过一世,第一世她是遵照家里的婚约嫁给了一个将军,但因为一个表妹的介入,她忧思成疾最后死在了沈家。” “重生之后,她想办法摆脱了和沈家的婚约。也因为她的两次善心得到了那个国公府的老太太和太太的青眼,最后嫁给了我的前世,也就是那个战死的少年将军,宋祈年。” 孟宴臣说的高启兰在幻境里看到的分毫不差,甚至她看到的还要更完善,更精细几分。谢晏微的两世经历甚至都像是她亲自经历过一样,现在听孟宴臣描述这一切的时候,她都有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被困在那个梦里?” 虽然不知道这么形容是不是有点儿不正确,但高启兰还是只能这么算是合适的来表述自己心底的疑惑。 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一切,让高启兰整个人都是懵的。本来过洛川交流学习,她所预想的也无非就是和孟宴臣按照家里的意思看看合适不合适。 合适的话,培养培养感情。不合适的话,那也有家里的关系在哪里,买卖不成,仁义在。 事情突然变成这样,让高启兰多年以来的素养都有几分土崩瓦解的意思。阴谋论一下,她甚至觉着这一切都是孟宴臣所设计的,毕竟这一切都离谱到她不知道该只能形容。 他护着她破梦而出的那一瞬间她的感激和庆幸是真的,单此刻冷静下来她的怀疑也是实打实的。 孟宴臣对于高启兰的怀疑也能理解,但自己也是冒险去救她,现在被这么质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