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瞧着自己身前站了一个男人,云舒被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瞧着是林海。云舒慢慢用手抚了抚狂跳不止的心脏,才抬眼回道,“多谢林老爷,黛玉可是已经回院子了?” “是,在我书房待了两盏茶不到便回了院子。只是季姑娘怎的还在此处?”,林海不解的问道。 云舒醒了清楚,听了林海的问题倒是面色一红,淡淡的道,“近日有些疲乏,刚刚本想着在此略作歇息。不成想倒是睡着了,多谢老爷叫醒我。” “时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林海摆摆手就回主院了。 倒也不是云舒忸怩,只是一来林海终究是外男,她与林海有太多交集终究不妥,二来是虽说林海和季竹吟同庚,但到底都比云舒大了十多岁,也不甚相熟。 燕栖院。 乔嬷嬷年岁大了,精力不济,所以每日歇息的早。只是,老年人的睡眠时问倒也短,所以早早便醒来在院子行走锻炼。 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洒扫,倒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情形。林海从外面进了拨给乔嬷嬤的院子,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乔妈妈,您老近来可好?”,林海 一边作揖一边走到乔嬷嬷身边。 乔嬷嬷忙侧身避乔嫲嫲忙侧身避了林海的礼了杯海的礼,虽说林虽说林 海当初给了季家恩典,乔嬷嬷也早已不是奴籍,只是在乔嬷嬷心里,林海永远是她服侍长大的小少爷。 “好、好、好,一切都好!少爷您今日是休沐了?”,乔嬷嬷一边给林海递了茶,一边笑眯眯的回道。 林海从石椅上站起身来,亲手把乔嬷嬷扶着安坐在椅子上自己才又坐下。林家几代单传,主子们寿数也都不大长,像是一个莫名的定律。 在林海六岁的时候,林夫人身体开始不大好,后来也没留住。在林海娶亲之前,后宅的一应事务便是由乔嬷嬷打理,外宅行走是由老林管家总管。三年前年老林管家下世,便由其子林义负责林家在外行走,也就是如今的林管家。 瞧着林海在习惯性的摸索袖口,乔嬷嬷便知道少爷这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了。 人的一些下意识的习惯会暴露许多信息,你的敌人和亲人都会无限放大你的习惯,一个是想害你,一个是想帮你。 “少爷,可是有心事啊?不妨说与老奴听听。”,乔嬷嬷满脸忧思的朝林老爷道。 林海心知乔嬷嬷看出了自己的不安,便也不再遮掩,把林家内宅的困顿说与乔嬷嬷。 乔嬷嬷听林海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归结起来就是林夫人故去带来的一些麻烦事。 大致就是,京中贾府送了几次信儿说是贾府老祖宗挂念黛玉,想见见黛玉。只是,贾府现下的情形稍稍一查便知不太好,外面瞧着烈火烹油一片热闹,但内里早就烂透了。 送黛玉到贾府见史老太君,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探望,若是没有筹划好,可能就成了投亲。又加上如今林府没有合适的女性长辈教养黛玉,贾府若是想留黛玉,简直如探囊取物。 但凡贾敏还对她娘家有半分的希冀,就不会在离世前找由头把陪房什么的都安置在别庄。留给黛玉的丫头里,就一个雪雁也是近年采买的小丫头。 林老爷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暗恨,妻子这么明白的手笔,自己当年竟然不曾看破,白白误了女儿的大好年华,真是可恨至极。 乔嬷嬷听完这些,思量片刻,展颜笑道,“此事倒也简单,若是前去贾府探亲替夫人全孝道,可派一个有身份、有眼见的嬷嬷陪着小小姐。时候差不多了,少爷派人接小小姐回来便可。” 说到这里,乔嬷嬷顿了顿,试探 道,“少爷,这林府的后宅,您是如何谋划的?” 乔嬷嬷问出这话时,林海还没理解乔嬷嬷的话意,只是略略一想便也明白了嬤嬤的担忧。 若是在昨日黛玉找林海夜谈之前,或许林海会斩钉截铁的道一句,不再续弦、不过族子。 只是听黛玉叙完满腹委屈,林海却觉得把黛玉托付给谁都不如自己看顾着长大。出门在外到底比不得在自己家中,想到这里,林老爷突然又觉得心中发闷。 在林海看来,纵使林家有万贯家财又如何,也不过是过眼云烟。那些条条框框又如何,现下活着的人要过好才是正 理。 只是,若他不好好谋划,为女儿想好退路,那这林家的家财就是黛玉的孽,不论是林家本族,还是外族贾家,都会给黛玉带来麻烦。 细细斟酌后,林海开口道,“乔妈妈以为如何?” 乔嬷嬷拿不定林海怎么想,便也只能把自己的顾虑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