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津, 坐落在东京西北方向,以天然温泉闻名,有日本三大名泉美称,自驾大概半天就能到。 据说那里的白根山上常年流淌着滚烫的温泉, 泉水会沿着人工凿出的渠道一路奔向山下。 绪子姑姑的民宿就开在草津的中心位置, 说是民宿, 占地却不小,除去主楼的标准客房外,还有自带小院的独栋豪华套房。 就如绪子所说,她提前打过招呼。在她与亲戚短暂的寒暄之后, 便有穿着和服的迎宾小姐替你们拎着行李,引你们一起去客房。 绪子口中所说的民宿,实则更像是一家高档五星级酒店。四十多平的豪华双人房, 带一间有按摩功能浴缸的双人卫生间,房间外面便是独立小院。院子里的水池建在一座亭子内, 可遮风避雨,管道接了山上的温泉,打开水阀便能立刻放出泉水。 作为一名贫穷的普通人,上一次住进这么奢华的酒店还是毕业旅行的时候。当时你和同学选择舍近求远去外地泡温泉。那会儿你才毕业, 实习工资每个月不过一千多元, 攒的钱全用来买机票酒店,却还咬着牙和同学放弃了当地社区公园惠民的公用温泉池, 订了私汤会所的房间, 总共大概3小时左右, 单人花费400多元。 你还记得迎宾小哥领你们进入房间, 在介绍完设施的使用方式离开后, 你那在德国做过一年交换生、花光了父母养老钱的同学先是安静了三秒钟, 紧接着倏然蹦向摆着点心和洗浴用品的梳妆台。 “这个是英国的……牌子!”她当时特别兴奋地拿起一个小瓶子给你看,白色小样瓶上印的是一串玫红色花体字。对方只说了一边,你压根没记住那个名字,只知道很贵、很高档,可以找代购或者在免税店买到。 而你只认得桌上的依云矿泉水。 由于过于肉疼价格,离开前你们把房间内所有可带走的用品全装进了包里。 三年后新畜变老畜,再回头看这个数字,不过是偶尔出去搓一顿的价格。可这件事始终让你记忆犹新。 说起来,你来这边之前,还曾经和她联系过。她刚刚结了婚,你因为忙项目的事情没能赶上她的婚礼,只用微信给她转了红包,本来是约好项目结束后一起聚个餐的,现在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吃上了。 迎宾的小姐简单向你们介绍了民宿的情况和院子里水池的使用方式后,便默默退离。 绪子豪爽地将外套扔在了沙发上。室内装有地暖,温度很高,她去开连接院子的落地窗通风,冬天的寒气从外面飘进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冷,反倒会有些凉快。 “你在看什么?我们是先把作业做了,还是先出去吃饭,回来再写?” “我在看你家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可以带走的东西,”你径直走向浴室,盥洗水池的台面上放着进口的一次性洗漱用品,旁边还挂着两件珊瑚绒的浴袍。你忍不住高声朝外面喊,“你管这叫‘开了间民宿’吗?” 虽然工作后大大小小的场面你也见过不少,但这并不包括身边藏一个低调的富二代,关键这人还和你是朋友。你知道绪子的父亲自己开公司,不过她日常表现的过于普通……你就没多想过。 “姑姑是这么和我说的,我也不知道她有这么大一块地。”她的声音在外面断断续续,中间还伴着行李箱翻腾的声音。 “什么……?” “我没和你说过吗?姑姑之前打算自己买块地开民宿的。” 那是不是太土豪了亿点!没多想,你冲出去满怀期盼地握住她的手:“大小姐,我以后找不到工作的话能不能进你们家的公司养老?” 绪子在盯了你片刻后,果断地甩开了你的爪子。 晚饭后,室外寒气更甚。绪子先你一步泡进温泉里。你因为生理期的关系,只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裹着浴袍坐到水池壁岩上泡脚。 泉水很烫,据说这里的温泉最高将近100℃,即使已经通过小镇中心的“汤田”做了自然冷圈,但在输送到这里时,依然让你觉得烫地有些不适应。 池子里烟雾萦绕,果盘和水被置放在另一侧的矮桌上。 等到你终于适应水温的时候,绪子早就披着浴袍坐到了一旁。 你泡得浑身发汗,大喇喇地拨开贴在脖子上的头发,又撩起袖子散热。 她递了瓶水送到你面前,盯着你手腕上的手绳问:“你不是说卡头发不戴了吗?” “这个啊,因为是花钱买的,不戴觉得浪费,”你抿了一口凉水,“平时注意一点就好了。” 提起这个,你就又想起自然科学社送的御守。 “那个‘灾难除守’被我放在学校里了,不是说学校可能会有不可避免的灾难吗?为什么不直接在学校里贴几个符,挂一点避灾的东西,他们就是想给自己做宣传吧。” “你还在想这个吗?” “不,只是正好想到了,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 “也许是学校里的某个人的灾难,但他们测不出是谁。”说这话时,她又脱了浴袍重新钻进池子里,而你已经热得把脚搁在了水池壁上乘凉。 “都乖一点,放学直接回家写作业不好吗?”你咬着嘴唇嘟囔着。今年会发生的灾难,你能想到的无非是小朋友那边的一系列事情,你记得有几次战斗发生在学校,把教学楼拆得七零八落。 “乖也不一定有用,就像你那次……” “好好好,打住!”预感她要提桃巨会的事情,你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连忙举手投降,“拒绝受害者有罪论从我做起。” 这件事到现在还没结案,大概是当初配合调查时投入了过多客观冷静的情绪在里面,你现在反倒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