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牛肉村添酒回灯重开宴,自家院落里别有一番安逸宁静的氛围,马凌和火颖就近回家休息去了,佘小青也打了辆车回去了,只剩下男人们继续喝酒。 阚万林已经喝得醉醺醺,借着酒劲说:“罗汉,你不是爷们,刚才大伙儿都动手,就你不敢动,你还好意思说是当兵的。” “他们再坏,也是老百姓,而我是军人,怎么可以对自己国家的老百姓动手。”罗汉解释道。 “说人话。”刘汉东插言。 “好吧,我手重,怕打死人。”罗汉两手一摊,说了实话。 “这还差不多。”这个答案符合阚万林的预期,他举起酒瓶,“干!” 罗汉兴致盎然,给他们讲了个故事:“我刚从军校毕业那会儿,正是身体素质巅峰的时候,见谁都想比一比,干一架,有一回执行任务路过一个乡镇,和路边打台球的起了冲突,我一个人,他们八个人,我没带枪,手无寸铁,他们都拿着台球杆,还有弹簧刀。” 阚万林听的入神,山炮轻笑,他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过角色要转换一下,他应该是拿台球杆的地痞一方。 “我用三十秒解决了战斗,全都是一招放倒,其中一个人受伤太重,死了,还有两个留下终生残疾的,其余也都伤得很重,起码三个月下不了床。”罗汉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所受的训练就只为一件事,杀人,如果需要用第二招,就是成绩不及格,我杀人是条件反射的动作,无数次严酷训练后的效果,一般老百姓,哪怕是身体素质不错的,经常打群架的,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后来呢?”阚万林眨巴着眼睛问。 “在警察赶到之前我就跑了,因为我总不能把警察也打死,再后来,有个叔叔出面帮忙,查出那是一个劣迹斑斑的流氓团伙,死的那个有先天性心脏病,总之把事情摆平了就是,我也挨了处分,中尉军衔晚了一年才拿到,从此不再和地方上的人动手。” 阚万林很高兴,他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伸手去抄酒瓶,却摸了个空,箱子里全是空瓶子了。 山炮又去搬酒,可是今天送货的没来,店里最后一箱啤酒也喝完了,只剩下一些白酒,而且是廉价货色,平日里出苦力的民工最喜欢的那种,三五块钱一瓶,连外包装纸盒子都没有。 下酒菜也吃完了,山炮媳妇打着哈欠给他们抓了一盘煮毛豆,带壳花生,暗地里踢了老公一脚,瞪了他两眼,又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山炮不为所动,很牛逼的摆摆手让媳妇滚一边去。 喝着烈酒,说着酒话,阚万林和山炮也各自吹嘘着自己的光辉历史,虽然他们的经历在罗汉听来就是小儿科,但陆军中校还是表示了敬意,多次举杯致敬,两瓶白酒又干完了,这回是彻底没酒了。 没酒了就吃菜,罗汉把花生毛豆分成四份,各人端起面前的小盆猛吃,吃完了菜,又开始吃菜汤底子,毛豆壳,总之面前的所有一切都要干掉。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阚万林和山炮还在地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刘汉东一骨碌爬起来,发现罗汉已经不知去向,不过他的哈雷摩托并未开走,依然静静停在门口,正在狐疑,就见罗汉拎着一袋子肉包子走过来,神采奕奕,毫无宿醉的样子。 “吃包子。”罗汉说。 “你酒量真好。”刘汉东赞叹道,“大概是体内有一种能分解酒精的酶吧,不然喝那么多,不会没反应,我这会儿头都是晕的。” 罗汉得意的一笑:“我没那种特殊体质,不过后勤部门研制的药物可以帮助我快速分解酒精,下次给你一盒,酒桌上也能千杯不倒。” “无耻,作弊。”刘汉东笑道。 罗汉开始吃包子,一口一个,胃口很好,他正色道:“欠你一场酒算是还了,不过还欠你一个大人情,我爸的遗骸是你帮着寻回来了,我们罗家欠你的。” 刘汉东说:“别欠不欠的,罗大爷是国家的英雄,我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撇开公的不说,就私交而论,也是该做的,我爸以前和你爸可是一起玩大的发小。” 罗汉嘴巴张的老大:“还有这事儿?” “可不么。”刘汉东说道,“我爷爷是五十年代的江北军分区副司令,你爷爷是继任者,两家住一块儿。” 罗汉一拍脑袋:“是有这么回事,闹半天咱是世交啊,就凭这个,中午也得再喝一场。” 可是到了中午,酒却喝不成了,因为刘汉东接了一个电话,是宋欣欣打来的,告诉他耿支队受了重伤。 刘汉东立刻没了喝酒的心思,耿支队对他来说亦师亦友,虽然不经常联系,但属于永远不会忘记,一个电话天涯海角都能赶回来的人,他问罗汉,愿不愿意跟自己到医院去看人,罗汉欣然同意。 武警近江总医院,骨科病房,刘汉东看到了浑身上下缠满绷带,胳膊打了石膏的耿直,人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正在吃午饭,他自己动不了手,只能让媳妇一勺一勺的喂。 “小刘来了,坐。”耿直声音有些低沉,这回大伤元气,不过豪气不减,“谁告诉你的,这点小事算什么,想动我,他们还欠点火候。” 老耿的媳妇气的拿手指点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