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龙担心,万一人家不依不饶,全家上门来找麻烦,那可真够得扯皮。
这是无妄之灾啊。
徐二龙心下已经决定,这回去后,就关好小院,不能再让这些附近的村民随便进来参观。
省得下一个人,像罗利民这样毛手毛脚,那就是麻烦事。
他叹气,罗利民跟着叹气:“唉,看样子,我是没办法做木匠了。”
徐二龙带着罗利民往回走。
此刻小院前前后后,已经围了一大群的人。
想必,罗利民的手指又被切断的消息,已经传遍四周。
“这不行,必须要给个说法。”
“怎么也得赔钱。我家利民已经够苦了,现在还掉一根手指,这以后,就完全成了一个残废啊。”
“他们这些外地人,一看就是没安好心,必须要求赔偿,要是不赔偿,就直接砸了他们这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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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跑来闹事的,都是罗利民家的人。
徐春生和温老五碰上这种情况,都有些发怵。
人生地不熟的,总是难免露怯。
此刻,两人一眼看见回来的徐二龙,仿佛找着了主心骨,叫了起来:“二龙回来了。”
那些人,自发的让出一条道,徐二龙跟罗利民走了过去。
大家的视线,都望向罗利民的手,看他手上缠着层层纱布,纱布上,渗着血迹。
“利民啊,你可真是命苦啊,这好端端的,这手指又是说没就没了。你现在成了一个残废人,以后怎么办啊?这必须得要他们给赔偿。”
“对,要是不赔偿,我们也砸掉他们一只手,血债血还。”
罗家的一群人嚷嚷着。
“大伯,二伯。”罗利民捂着手,大声道:“你们别闹了,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他这一开口,他的大伯二伯,倒是气大了:“罗利民,你是不是傻啊,这怎么跟他们没关系?就是因为他们开了这么一个摊子,你的手指,才会没了。”
“不是的。”罗利民再度解释:“是我自己拿这个锯子,没拿稳。”
徐二龙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没想到,这人居然主动承担错误,没有把过错推到他们这边来。
徐二龙看过后世许多荒唐不合理的各种索赔。
许多人出了问题,都要把过错给怪到别人的头上。
自己走路上摔跤了,怪别人路没有铺平,会把市政之类的给告上法院。
打麻将猝死在牌桌上,家属会把一起打牌的、连同开麻将馆的人给一起告了。
甚至有人自己在高压线下钓鱼,触电而亡后,家属会把电力公司给告上法院,谁让电力公司不把安全警示标记得醒目一些。
总之,大家的维权意识是极强,就没有检讨过自己是不是有过错。
徐二龙刚才已经作好准备,要被罗家的人给讹上一笔的可能。
可没想到,罗利民这个铁憨憨,居然自己站出去,主动承认错误,说是他自己的问题。
罗利民的大伯,恨铁不成钢的掐了罗利民一把。
怎么罗家,就有这么一个脑瓜子有问题的人哦。
“真的,这真的是我自己没拿稳,就一下把手指给切掉了。”罗利民再度认真的解释:“是我自己掉了几根手指,才没拿稳的。”
他说得言之凿凿,这让人想闹事,也闹不起来。
人群中,有人在低声抽泣。
是个年轻的姑娘。
原来,这是罗利民的对象项小琴。
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男人踏实,女方能干,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哪料得,罗利民在厂里干活,出了事故,掉了两个手指,为此,项小琴可是心痛得掉了不少的眼泪。
她不离不弃的跟着罗利民,并没有因为罗利民掉了两根手指而嫌弃。
甚至主动的到了罗家,摆明非他不嫁的决心,除了没有那一张结婚证,两人就跟正式合法夫妻差不多。
可没想到,这好不容易把罗利民给照顾好,让罗利民能顺利的用残留的几个手指吃饭干活,结果,罗利民又把手指给搞掉一根。
此刻,项小琴看着罗利民的手指,再度难受得哭泣起来。
“这以后,日子怎么办啊。”有人叹息。
“唉,这是彻底的没有这一只手了,成了废人,可惜项小琴这么好一个姑娘了。”
甚至连村长也站出来,替罗利民讨着主意,跟徐二龙商量:“虽然这事,罗利民说是他自己的过错。可是,这事,总归是在你这儿发生的,你是不是也该出于人道主义,帮补一点?”
“对,就算是罗利民自己操作失误,可他们这儿,也有问题,必须要给一些帮补。”
徐二龙点点头:“你说得对,虽然这件事的责任在罗利民自己身上,是他不懂工具,自己冒失胡乱操作。按说,这种事,我们可以置之不理。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罗大哥出这样的事,我也不可能对此视之不理。”
村长向着徐二龙比了比大拇指:“小兄弟,你这话,说得敞亮。就冲你这话,我们也不忍心为难你。”
徐二龙继续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