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
此案的动机,他已经大致明了。
但那三个头像,和这个村子总是联系不上。
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嫡亲,六部侍郎;
一边是不受重视的江南道村落;
双方的地位差距太悬殊了。
可偏偏,六年前窦德成和李思冲都出现在了那里……
这个年代信息传播十分狭窄,就算他们想要那件东西,又怎么会去那里呢?
李彦踱步走了几圈,旁边没有跟随和捧哏的,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缺少?”
“对啊!”
他眼睛一亮,又画了第四个头像。
相比起窦德成、李思冲、崔守业都有清晰的人物风格,这四个头像仅仅是一个轮廓。
因为他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也不可能见到了。
此人是林建业,明崇俨的师父,曾追随孙思邈学医,一心想要当官。
六年前任丹徒县法曹,也在被牵连贬值的官员之中,两年后吐血身亡,留下比起云丹更好的五云丹方。
李彦在此人的头像上,重重圈了几下,喃喃低语:
“难道说……”
“这个人才是此案发生的根源?”
……
第三日。
礼部南院外,考场前。
李彦与康达拥抱,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好考,你能高中的!”
康达重重点头,又向之前就拥抱鼓励过的父亲康德和兄长康猛挥手,转身进入了考场。
科举考试,开始了。
由于中毒事件的影响,气氛免不了凝重,但圣人亲自出面,鼓励了众士子。
此时他们走入考场的身姿,还是昂扬的。
李彦收回目光,往旁边的学舍走去。
里面躺着的,就是此次中毒的学子。
来到卧床休息的安忠敬边上,李彦叹了口气。
虽然以安忠敬对明经的研究,进去考了可能也是给批卷的博士增加负担,但那样落榜了也没念想。
如今这样,日后回想起来,会有遗憾吧。
要不明年再来?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呼唤声:“李机宜!”
李彦转身,见到陈御医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正是受邀而来的孙思邈嫡传弟子,刘神威。
今年已近七十,但双目有神,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到了近前,陈御医引见后,告辞离去,刘神威则诧异的询问:“李机宜,听陈御医说,你特意找我?”
李彦道:“刘御医,我们借一步说话。”
刘神威有些不明就已,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李彦开门见山:“请问刘御医,记得丹徒县尉林建业吗?”
刘神威点头:“当然,此人是我小师弟,曾随侍我师身边。”
李彦问道:“我听说,孙真人因不喜他权欲之心太重,学医只为升官,将他逐走了?”
刘神威十分惊讶:“李机宜连此事都知道?不错,小师弟祖上也有煊赫基业,后家道中落,远于势位,故而一心想要振兴门楣。”
说着说着,刘神威叹了口气:“他极有天赋,若能潜心学医,成就定在我之上,可惜了!可惜了啊!”
“让我看看!”
“情绪反馈——惋惜!”
“推理开始!”
“惋惜林建业未能贯彻学医之路。”
“推理正确!”
虽然知道以孙思邈的眼光,应该不会选一个心术不正的徒弟当衣钵传人,但由于干系重大,李彦还是使用了天赋,证明了刘神威不是虚伪之言。
对于这种德行淳朴,自承不足的纯粹医者,他十分尊敬,接下来也可以放心询问了。
而感叹之后,刘神威却也抚须微笑:“以李机宜的身份,能问起小师弟的事,莫非他得偿所愿,要升为京官了?”
李彦摇了摇头:“林县尉早已死了。”
刘神威抚须的手一顿,面色大变:“怎可能?他是因何身故的?”
李彦反问道:“林县尉和润州的崇云观有何关系?”
刘神威神色变化,知道事情不对劲了,闭上了嘴。
李彦道:“此事关系到润州一千多条冤死的人命,甚至还有更多人的生死存亡,请刘御医一定要如实相告。”
他的语气没有威逼之意,只有沉重。
也正是如此,让刘神威为之动容:“李机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彦道:“六年前,江南润州,丹徒县青阳村发生了一场血案,刑部是这样记录的……”
将案件的大致情况讲述后,李彦看着刘神威:“我经过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