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亮白芒,若飞瀑直击,狂斩而出。
人逢喜事精神爽,刀势比起此前隐隐又强了一分。
反观杨再威,则明显不在状态。
他无法直撄刀光锋芒,被逼得左支右绌,只能依仗鬼魅般的身法,连连闪避。
这倒不是心态问题,而是武功风格。
杨再威擅长的,本就是黑夜里的刺杀,光天化日的正面搏杀,相对就是短板。
于是乎,面对李彦气势如虹的攻势,即便他咬牙支撑,也只撑了二十多招,刀光下就见了血。
第一刀见血后,战局就几乎进入一面倒。
当李彦归刀入鞘,出拳进击,狠狠轰开他的架势后,全身染血的杨再威被擒力拿住,背脊一捏,再度被生擒活捉。
他抿起嘴,闭上眼睛,头低了下去。
技不如人,毋须多言,但要他交代出其他,也是休想。
李彦却根本不问,提着杨再威走出花园,让内卫用铁链和镣铐将之完全锁住,押了下去。
然后看向旁边脸色苍白的杨执柔,开口道:“杨侍郎,幸不辱命,我在后花园抓到一个贼子。”
幸不辱命就过分了,杨执柔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慌乱,气势已经弱了许多,挤出笑容道:“没想到还真有贼人藏身于我府中,幸亏有李机宜明察秋毫,否则我家中老小,恐怕还要被其所害。”
李彦颔首道:“杨侍郎放心,我一定把所有隐患都找出来,现在就剩下内宅……得罪了!”
搜查高官府邸,内宅无疑是最敏感的地方,因为涉及到女眷。
敢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强闯入世族豪门搜查女眷,恐怕只有丘神绩能豁出去担那恶名。
此次有了指认者,再加上杨再威都被擒住,杨执柔之前酝酿的借口根本讲不出来,只能脚下略显蹒跚的跟着李彦,走入内宅。
经过搜查杨再威的两个时辰,杨执柔的妻妾与女儿早已蒙上了纱巾,满是忐忑的聚在一起,见到这位一家之主走进来,就夫郎阿耶喊个不停,声音凄然。
杨执柔眼珠转了转:“李机宜既要搜查,我让她们取
李彦看了看这位户部侍郎,语气彻底冷了下去,大手一挥:“这却是不必,新罗女子与我大唐女子,在形貌特征上有不同之处,尤其是风姿仪态,难以模仿,杨侍郎的家眷可以放到最后检查。”
众女眷舒了口气,杨执柔的心沉了下去。
因为他听出了李彦话语里的笃定。
果不其然,李彦直接问道:“杨侍郎内宅中,可有病重者?”
杨执柔很想说有,但他也是刚来洛阳不久,如果有家眷生病,那自然是留在长安的府邸了,又岂会舟车劳顿的跟过来,只能摇头道:“没有。”
李彦道:“好,那将所有内宅的下人唤来。”
不多时,上百名仆从聚集,婢女过半,都是容貌姣好,腿脚灵便,低垂着头,紧张不安。
李彦问:“杨侍郎的这些下仆,都有奴籍吧?”
杨执柔眼神里的绝望已经快要压不住了,但还是回答得滴水不漏:“应是有的,但府上管事的健忘,可能也会有所遗漏。”
李彦道:“这也是普遍情况,高门大户嘛,下人的户籍多有乱象……你们每十人排成一队,绕着院子,开始快走。”
仆从们愣住,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李彦冷声道:“我怀疑贼人藏于你们之中,不过此贼被我重创,伤势肯定还没好,不比常人健康,你们也不需要做其他,没病走两步,走!快走!”
仆从们似懂非懂,却也不敢抗命,绕着院子开始转了起来,起初是快走,渐渐的近乎于小跑。
围观的内卫好奇不已,难道这样也能抓到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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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见分晓。
这些仆从平日里干的都是体力活,起早贪黑,这点运动量自然不在话下。
但某个人受不了了。
仅仅是绕了三圈不到,就听惊呼声传来,众仆从哗啦一下散开,暴露出一个新罗女婢倒在地上,连连呕血。
李彦看过去,冷冷一笑:“想要扮成下人?简直天真,你吃过那份苦吗?”
金智照手指哆嗦,旧伤复发,气得脸色惨白:“李元芳!你!你!!”
她重伤初愈,刚刚到了能下榻缓缓行动的地步,比起老年人的腿脚还不利索,现在让她跟在仆从队伍里快跑,仅仅是三圈不到,就原形毕露。
“拿下!”
李彦挥挥手,两个内卫上前,把她架起,就要往下拖去。
不过李彦开口:“不仅是她,还有一人。”
内卫一怔,就见这位威风凛凛的李机宜看向浑身哆嗦的杨执柔,冷声道:“把这位匿藏贼子,阴谋犯上的户部侍郎,给我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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