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郝处俊年初就病倒,面临关键时刻郑仁通则有些徘徊不定,宰相就只来了两位,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
能义无反顾赶到的,都是对李弘忠心耿耿的臣子。
于是乎,武后的支持者们,听到刚刚李义琰的祸国评价,立刻怒目而视,韦承庆和许景更是迈出一步,争先恐后地呵斥:“你敢对太后不敬?”
李义琰是何等刚强的脾气,立刻呵斥回去:“太后祸国绝非一次,老夫就说了,你们待如何……”
双方对骂起来,裴思简却拉住他低声道:“忍耐!忍耐!如果陛下真的病重,连基本的沟通都不能做了,那太后出面,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先帝就有遗诏示下,李公一定要暂时忍耐!”
李义琰想到先帝留下的遗诏,不禁顿足道:“糊涂啊!”
李治原本准备“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取皇后进止”,就是怕类似的情况发生,臣子趁机侵夺皇权,后来又担心武后私心过重,于是增加了李元芳名字,采取一种两人互相制衡的方式。
但如今李元芳未归,圣人一旦出事,就被武后钻空子,宰相权力再大,但真的没信心能压制武后。
两位老者齐齐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考虑过圣人的身体到底如何。
因为他们也挺了解武后的,既然对方敢发动政变,那就意味着……
一道身影从贞观殿内走了出来。
步子迈得很大,身子走得很稳。
于是走出了一股虎虎生风,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就像是将军阅兵,威风凛凛。
由于殿宇较高,立于阶下的臣子,首先看到的是靴子,然后再往上,那身熟悉的帝王袍服印入眼帘,不禁一怔,不敢置信地再往上看,彻底呆住。
那是一种呆若木鸡,完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揉了揉。
圣人?
这是圣人!
这是圣人!!
由不得他们不信了,因为紧接着,皇后裴氏抱着太子李瑞,来到了边上,而李弘欣赏着群臣的目光,眼神里露出一丝玩味,更是开口道:“诸位怎么不行礼啊?”
恢复较快的是李义琰、裴思简一方的忠臣,他们大喜过望,有些臣子本不需要跪下,此时干脆噗通一声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几乎是登基大典时的礼节了,平日里根本不会这般夸张,而曾经登基时,李弘拖着体虚的身体缓步而行,所谓万岁怎么听都有些讽刺,此时依旧不可能万岁,却莫名的有种名副其实。
因为他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实际上,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哪怕山珍海味供应炼精化气,李弘毕竟基础太差,又没有实战经验,是无法一跃练成高手的,但他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那股朝气蓬勃的感觉,终于有了二十多岁该有的模样。
这很重要。
甚至太重要了!
李弘对着忠臣们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手掌抬了抬:“免礼!”
然后他向着武后党羽走去。
大踏步地逼了过去。
最先跪下,是不远处那群原本心怀鬼胎的禁军。
是的,他们手中拿着兵器,但又能怎么样呢?
正如高太监虽然背叛了武后,都不敢对武后直接下手,臣民对皇帝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之情,难道禁军拿着武器,就敢砍向李弘,亲手弑君吗?
不,他们万万不敢,甚至于看着这个圣人,生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战栗感!
别说他们,在场哪个不是心潮澎湃,就连贾思博注视这位唐皇,都是满脸激动。
紧接着是愿向武后效忠的臣子。
“噗通——”
好似约好了的跪拜声,勤王官员们似约好了般,齐刷刷地跪下,直至五体投地。
为什么敢奉太后的诏书入宫?
原因很简单,他们认为李弘就算没咽气,也是倒在榻上说不出话了。
结果早已经习惯了先帝李治和原本的李弘那一脉相承的有气无力,此时却要直面一个生龙活虎的圣人,那股巨大的反差感,瞬间击破了所有武后党羽的心理防线。
许景哭爹喊娘,声音撕心裂肺:“圣人饶恕!圣人饶恕!我等是受小人蒙蔽!小人蒙蔽啊!”
韦承庆双腿一软,眼神充满绝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先帝和武后之子……真够阴的!”
韦玄贞则想到了嫁给李贤的韦氏,悔恨到想要自尽:“我害了女儿!我害了女儿啊!”
无论是哭天抢地拼命求饶的,还是面无死灰瑟瑟发抖的,李弘的态度都异常的冷漠,大手一挥:“统统拿下,押入大牢!”
另一批禁军赶到,押下一群如烂泥般的逆党。
雷霆万钧!
一场原本足以酿成剧变的勤王,就因为李弘的出面,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