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死,将此案办成不可辩驳的铁案,当然这个铁案的范畴不限于御史台,御史真要挑毛病,你无论做什么,他们都能挑出刺来的。”
高俅冷哼一声:“我也不指望得到那些人的认可,我只要官家的信任便好。”
“可问题是以我们目前的证据,确实不足以定这贼子的罪,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艺,也不通道法,更无法证明他加害了崔娘子。”
“倒是那崔娘子屋内已经搜出明王像和信件,这脏水泼得结结实实,刻意是刻意了,但确实容易取信于人……”
李彦道:“所以这一步最关键的就是进一步的实证了,可以从三个方面搜集,第一是崔娘子身边的侍女,崔娘子可能是清白的,但她身边的侍女,肯定会被厚将行会收买,那屋内的证据,十之八九就是侍女放进去的。”
丁润皱眉:“这些侍女是崔娘子身边的人,就算拿了她们,交代了出来,也有为了原主脱罪,胡乱攀咬的嫌疑啊!”
李彦道:“无妨,我们还有第二点,我刚刚在樊楼已经打听过,近些年来红牌娘子屡有失踪,其中有不少官妓,未曾脱籍就消失不见,这才应该是朝廷应该关注的大事。”
宋朝的许多民用物资都被朝廷掌控,连妓女中最出名的往往都是官妓,这些官妓想要脱籍从良,最关键的是需要经过当地长官的同意,而事实上不到年老色衰,无法为朝廷提供价值,这种事别想。
甚至苏轼都做过由于某位官妓过于出色,“色艺为一州之最”,不让其脱籍的事情,放到后世的观念看,实在过分了,但在这个朝代,这是很普遍的心理,但凡贱籍,就没有人的尊严,所以一个厨娘可以看不起风风光光的名妓,因为在世人的观念里,厨娘就是比名妓在人格上要高贵。
名妓作为朝廷的“货物”,还是其中最有价值的一批“货物”,无缘无故失踪,自然要详查原因。
高俅道:“这么说来,鬼道化身都是从这些名妓身上炼出来的?可我听丁判官说过,这种左道之士需要大量的尝试啊,只用名妓的话,樊楼要失踪多少妓子,早就瞒不住了吧?”
李彦眼中闪过寒芒:“丁判官还记得小甜水巷的如意坊么?”
丁润道:“当然记得,上一位判官就是对那里下手,还救出了许多女子,如意坊正是厚将行会名下,才拿住了这商会与无忧洞勾结的铁证……”
说到这里,他猛然反应过来,勃然变色:“这少东家,拿那些被无忧洞拐带走的女子练功?”
高俅都听不下去了:“简直丧心病狂!”
李彦冷声道:“此人明尊主教的身份,或许十分隐蔽,但这些所作所为,整个商会里面肯定不会无人察觉,他所做的罪孽,不仅仅是他一人的责任,而是整个商会都参与其中!它应该被抄!”
丁润和高俅重重点头。
李彦语气缓和下来:“第三点就是比较私人的方面了,听两位之前所言,这位商会少东家,之前扮演起女身来,可是惟妙惟肖,所以你们也一直认为智慧主教是位女子对么?”
丁润想到大力主教对于智慧主教的舍命相护,说不定两人之间还有一段缠绵悱恻的关系,不禁打了个寒颤,为那位身首异处的大力主教默哀。
平日里娇媚地称呼夫郎,背后其实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大汉,太恐怖了……
高俅也嫌恶道:“这人莫不是有龙阳之好?”
李彦目光微动:“我倒是记得在一本文人笔记里面,记载了这样的故事,一位稚子因为从小长得玉雪可爱,从小教以歌舞,一直养到十二三岁,父母将其带到成都,当成一件珍惜的商品展示吹嘘,但除非给钱,否则是不让看的……”
“如此反倒激发了众人的好奇心,每每出来见人,父母得钱数千,赚得盆满钵满,成都百姓议论纷纷,认为这样的小美人必定是要入某家权贵后院的,后来果然有一位官员路过,对其一见倾心,花费巨资,从其父母手中买了下来,然后官员发现,这位小美人本是男儿身,不是女娇娥……”
丁润啼笑皆非:“莫不是这位少东家,从小就是被这般养大的?这倒是有可能,否则他那鬼道化身也太自然了……”
高俅道:“应是他整日流连于风月之地,跟妓子厮混,从她们身上学到的吧?”
李彦道:“到底是哪一点,就得从他的父母处好好查一查了,一位高明的审问者曾经说过,只有准确的把握住犯人的心理状态,才能真正让对方开口说话,严刑逼供很重要,但一味的逼供只是下下之策……”
高俅没听明白,但觉得很厉害,开始总结:“我们追求三方面的证据,一个是已经抓进来的侍女,一个是失踪的名妓,还有一个是这贼子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我明白了!”
丁润与之对视一眼,同样的战意高昂:“这次我们要将厚将行会,彻底打死,再也不能让这勾结无忧洞、明尊教,暗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的商会,继续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