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飘渺的笔画时隐时没,变幻不定,忽而灵光璀璨,气势恢宏,忽而阴雾蒙蒙,诡秘离奇,化作一幅图卷,漂浮于半空。
李彦很快将两者区分,揣摩玄机:“这就是役神驱鬼的区别?”
朱三比划道:“不错,这一片是通神符箓,那一片是驱使鬼物,以先生的道法造诣,掌握不难,只是如今神佛消隐,许多符箓都有了新的诀窍。”
李彦欣然:“正要请教。”
他在炼丹术方面虽然回归了古法,但并不代表看不起新法,恰恰相反,新法里面的许多思路不仅值得借鉴,还更适合如今的环境。
不然的话,《神霄法箓》里面的符箓术可是十分齐全的,不必求助于他人,实在是受环境限制,往日强大的符箓,如今难以发挥神效了。
朱三开始详细讲解,配合着云图,将一个个“云箓”摄拿到身前,解析其构成。
李彦仔细聆听,半晌后颔首道:“神佛消隐后,不再直接呼应,却也有留存于天地间的烙印,新法的符箓之道就从这里入手,如此一来,在细微之处比起以往的难度,要高上许多。”
朱三笑道:“先生慧眼如炬,但也给予我们这类没有正宗传承的修行者以机会,以前符箓功成,全看玄门正宗,旁门左道徒惹笑柄,现在则重个人修行了!”
符箓由“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五大要素组成。
“符头”是敕令,因教派不同有所差异,能第一时间辨别是嫡传真修,还是旁门左道;
“主事神佛”自不必说,是所要请动的神鬼之名;
“符腹”是作用,画这张符箓到底为了什么;
“符脚”是封闭,将法力锁死在符箓之中;
“符胆”是隔绝,不让不相干的力量侵入。
正常情况下,前三者看的是传承优劣,后两者则最是考验画符的功力。
但现在,五大要素却有了改变。
前三者变成关键,后两者的技术性反倒变小。
因为再好的符箓传承,即便是“符箓三宗”画的,也得不到神佛回应,想要符箓生效,就不得不采取虚化神鬼,转而沟通天地烙印的方式,这一步在“符头”“主事神佛”“符腹”中得到关键体现。
所以说到这里,朱三是感到骄傲的。
李彦同样是没有门派的探索者,自是表示赞同:“如此确实更为公平……那神禁是不是基于其上的衍生强化?”
朱三道:“正是如此,神禁在古法中是不存在的,也只是因为符箓之道的变化无穷,才有了神禁的根基。”
李彦这下知道,如何用正统的方式破解陶仲文的“锁灵环”了,怪不得进度缓慢,原来是没有找准方式。
同样他的“七针制神”神禁,模仿得很到位,却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当然也就没有进步。
现在从根基学起,从天地元力入手,又有实践派的点拨,可谓突飞猛进。
短短两个下午,当李彦提笔一蹴而就,展现出一张驱毒疗伤的“云箓”效果,往水碗中一烧时,看着那弥漫出药气的符水,作为传授者的朱三大为动容:“先生当真天纵奇才,我的二十年所学,怕是几天功夫就要被掏得干干净净了!”
李彦行礼:“这也要多谢千户倾囊相授,关于符箓的诀窍,让我少走了许多弯路……十三太保,皆是才干之辈!”
如今十三太保里面,他已经见过朱仲、朱三、朱四、朱七、朱十二,皆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不得不说陆炳执掌下的锦衣卫,确实人才济济。
还有那个尚未及冠,却已经展现出超群天赋的朱十三,本有辉煌的未来,却惨遭水蛭子杀害,实在可惜……
朱三同样想起那位年幼的义弟,露出浓浓的仇恨之色,云箓飞出,布置下一个隔音的空间,恨声道:“
那倭国的水蛭子,杀害了小十三,不知先生可有办法将其诛杀,为我兄弟报仇?”
李彦道:“一位随时能够变化成他人的神祇,威胁力比起明面上的敌人要大得多,既然确定了水蛭子站在陶仲文一方,确实要先灭掉对方。”
“此前陆都督也问过这个问题,我那时没有给予明确答复,是因为我无法确定对方的踪迹,难以做出任何保证。”
“现在东厂南下,倒是希望大增了……”
朱三不解:“这有何干呢?”
李彦道:“东厂的出动,会让陶仲文意识到,他的寿桃并没有稳住局势,龙女依旧是莫大的威胁。”
朱三理解:“确实如此,陛下岂是好欺瞒之辈,那位妄图以一个真假不知的寿桃稳住地位,还是太天真了!”
嘉靖是极不好糊弄的,尤其是在修道方面,秦皇汉武都被方士欺骗,但纵观历史上的嘉靖全朝,唯二得善终的两位道士都不容易,到了这个世界,真正有了神佛之力,那就更难应付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