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桑迁便已经替他说道:“爹,是我让他进来的。”
“霍议郎很大方,在城外圈了一片土地。”
“说是给我养那些您看不上的东西。”
听完桑迁所说的话,桑弘羊气地想揍儿子一顿,但那也是后面的事情了。
此刻。
他瞪着霍光说道:“是好大方,他拿着我桑家的五十万,圈一片地借你玩玩,能不大方嘛!”
桑迁顿时气急,说道:“爹,你怎么这样说,那幅画拿比试头名是实至名归,比试奖赏归霍议郎没有问题啊!即便没有霍光,也还有子长兄长拿头名啊,您也要说司马家拿了我桑家五十万嘛?”
话落。
桑迁还对着霍光说道:“霍议郎,我爹就是这样,你别计较!”
话一出口。
那桑弘羊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棍子,要揍桑迁。
“你这逆子,说什么呢?敢说你爹的不是,信不信我今天就是打死你,也没人管这事。”
眼看一出闹剧又要上演。
霍光随即打断桑弘羊施法前奏,说道:“桑侍中,你教训儿子的事情,可以缓缓,莪今天来完全是出于好意,给你提个醒!”
桑弘羊停下追赶已经跑远了的桑迁,将棍子竖着支撑在地上,如同耄耋老人握着拐杖那般。
他疑惑的看着霍光,问道:“提醒?笑话,我桑弘羊一生行事谨小慎微,需要你给我提醒什么?”
霍光摇摇头,叹气般地说道:“看来桑侍中是真不知道自己已经快大祸临头了啊!”
“我大祸临头?霍议郎,你莫搞笑。”桑弘羊哼了一声,道:“我桑弘羊一不男盗女娼,二不是正式官职,三不趋炎附势,何来大祸临头?”
见桑弘羊这个态度。
霍光没有在意,反而是问了他一个看似不相干地问题,道:“桑弘羊,陛下第一次诏令我的时候,用别人假装自己来试探我,你也在场。而且,陛下化名蒲天,你还说是你好友,对吧?”
桑弘羊当即点头,道:“那又如何,这是陛下要我这么做的。难不成,因为这,你要告我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责来?”
霍光当即笑笑,道:“告你干什么?你桑家给我带来了五十万钱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哼!”
桑弘羊听到这,重重地哼了一声。
看来。
这老狐狸对于自己被坑五十万的事情,耿耿于怀啊。
想到这里,霍光笑了笑,又摇头说道:“那时,我还不知道陛下就是蒲天的时候。陛下就曾说过,桑弘羊这个人,既不能种地耕田,又不能上阵杀敌,仅仅会些皮毛算计之术。等着哪天心情不好,就杀了罢了!”
桑弘羊一听,顿时大笑起来,道:“哈哈哈,霍议郎,你这谎话说的,怕是三岁小儿都不信吧?”
“桑侍中不信?”霍光微微皱眉。
“不信!”
桑弘羊直接摇头,表示自己不信他的鬼话。
随即。
霍光点了点头,继续自顾自地道:“陛下最恨商人行业,而桑侍中却又出身于洛阳商人家族。原本,陛下是想用你对商人的了解来对付商人。”
“可是此次,只是因为一场小小的书纸比试,就能说动家族拨出五十万巨款来。”
“陛下当即就明白了,你桑弘羊看似跟商人划分界限,实则只是为自己家族清除障碍罢了。”
桑弘羊一听到这,脸色随即变得不那么淡定了。
但这时候。
他还在嘴硬道:“哼,霍议郎,你一定是在骗我对吧?陛下用我对付商人,从来就没有表示说是对付我桑家商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事就怪罪于我!”
见他还是不信。
霍光则是淡定地伸出食指,对他摇了摇,道:“仅仅这些还不足为惧,最主要的是!”
“长安乐酒楼的出现。”
“酒楼背后有你洛阳桑商的背景,又有李丞相撑腰,很难说清你们有没有朋党的嫌疑。哦,应该说是官商勾结更为准确一点。”
“官商勾结,是陛下最为痛恨的一点。”
“虽然陛下还不清楚你有没有牵扯在里面,但我想告诉桑侍中一句话。”
“当陛下开始怀疑你的时候,罪名,其实就已经成立了。”
一番侃侃而谈后,桑弘羊再也不能保持原本的心态了。
自打入宫开始,陪同陛下读书,兢兢业业的已经度过了二十多年。不求加官进爵,只单单为了就是换取陛下那份信任。
现在若真没了那份信任?
哪怕陛下饶他不死,自己也跟死了差不多。
见状。
霍光已然明白,这桑弘羊是被自己骗到了。不过,这只是一时的,以桑弘羊的聪慧,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识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