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家倒不至于没有饭吃来县城。
苏家老大两口子在家务农,苏强依然在镇上开茶楼,今年的生意也惨淡,基本上是在勉强拖着不倒闭而已。
苏老二回了家后,日子过得并不如意。中秋节刚过,苏老太就去世了,这下子,唯一压着黄氏和桃红的人没了,这两个人是肆无忌惮的吵。简直成了村里的笑话。
桃红非常聪明,总是能阴戳戳的挑起黄氏的怒火,然后扮可怜,晚上又将苏老二伺候得舒舒服服,自然是一门心思偏向桃红,当然,他也是怕桃红跟人跑了。
有这样的想法也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一次他发现桃红身上有一处红痕,桃红说是他干的,可他明明觉得自己不曾碰过她那个地方。
被拔了牙的苏老二观察了几日,见桃红几乎不出门,也不曾和任何外面的男人有所接触,便也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多了心,心怀愧疚之下,又给她打了一根银簪和一对银镯子。
第二天,桃红戴着显摆,被黄氏抓着好一顿打。
苏老头从不过问家中之事,也气得跳出来指着两个儿媳妇骂,后来干脆分了家。
苏老二在桃红的怂恿下,卖掉了家中的田地,直接搬去了镇上。
黄氏自然也是要跟着去的,两个女人从乡下转战镇上,同样闹得鸡犬不宁。苏老二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天天领着三五好友去茶楼里免费吃喝,苏强也不敢赶人,只能忍了。
日渐落魄的苏老二被人奚落,说他的外甥女和妹妹如今可是风生水起,他却占不了好处了。
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萧辰煜如今已经出息了。
又听说他们家的粥棚每天上午开两个时辰,去的人都可以领到一碗粥。
苏老二回去后脸色阴沉,两个小时的粥,这得多少银子?要是少放一半的粥出去,其余的给自己这个舅舅,那该多好?
所以,才有了苏老二今天来县衙的事。
说实话,他走进来看见县令大人的时候,腿肚子都在转筋,那被银子冲昏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以后的发展他根本估计不到。
一般老百姓看见捕快都要害怕,何况是一县之父母官。
幸好不是上了公堂,没有两边的衙役给他压力。
“听说你知道当初萧辰煜进了火场?”县令老爷自然不会自降身价亲自询问,出声的是师爷。
师爷态度温和,加上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气质,让苏老二瞬间回了神,身子也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
“是的,小人其实并未看见他进去,而是看见他出来。”
“都说那人出来时,面上被黑烟弄脏了脸,都看不清是谁?你怎么就认得他?”
说到这里,苏老二来了气,差点要朝地上吐一口唾沫,随即想起这是何地,便又咽了回去。
“我之前见过他的。他说话的声音没有多大变化,而且看身形也能看得出来个七七八八。”
七七八八?县令和师爷同时皱眉。
师爷又说:“你和他很熟悉?我好像听说你们两家根本不来往的啊?”
苏老二有些晃神,忙赌咒发誓地说那人绝对是萧辰煜。
“我这个人啊,有一点非常厉害,就是见过一次的人都不会忘记。何况,他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不尊,还打了我,我对他更是不可能忘记。”
县令看了看师爷,道:“此人信口雌黄,满嘴谎话,看来是想借我们的手打压萧举人。”
苏老二一听,忙赌咒发誓并非如此,而是确定认出那人是萧辰煜。
县令冷下脸来问:“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何隐瞒不报?”
“这当初还不是胆子小,又想着毕竟是一场亲戚。可是他们家如今过得那般好,也不想着我们这些亲戚,他做初一,我也做十五,便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县令摸着下巴沉吟,随后对手下人吩咐道:“将这个人送到萧家去,说他是来县衙诬告他曾经入过火场的人。”
苏老二被整懵了,忙甩开拉他的手,急急忙忙问:“之前不是县衙的捕快在富水镇说过,只要提供线索就给奖励?这怎么还给我送去萧家呢?大不了我不要奖赏了,我自己走不行嘛?”
县令站起身走了,师爷摇着头叹息,走过来对苏老二说:“你无凭无据,如何让我们信你的话?老爷心善,把你全须全尾送去萧家已经是很不错了,你难不成是想挨顿板子,再关进去过了年再出来?”
苏老二被带走了。
师爷走到屋檐下看县令逗弄笼子里的鸟雀,问:“老爷就这样放了他?”
“你说谁?萧辰煜?”县令笑了笑,嘴里唱了句戏词,含含糊糊的让人听不清。
不过,师爷不需要听清楚,他只需要看清楚县令眼里的意思就成。
苏老二在半路上想逃,可哪里跑得掉。
县衙的人客客气气敲开了萧家大门,将苏老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又说县令大人是不相信他的谎话,只不过,想着这中间大概有什么误会,所以将人给送来家里。
“老爷还说了,家和万事兴,亲戚之间该走动还是要走动的。莫要闹出些笑话来,以免污了举人老爷的名声。”
萧辰煜听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