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继续说道:“垚香郡主身份高贵,在整个京城无人不晓,可为何,她一直未能成亲?难道真的是她不愿意嫁?”
这是不可能的事,愿不愿意是一回事,可身为皇室宗族,不可能随心所欲不嫁。
“其缘由便是垚香郡主的夫家本意是让她嫁过去替杜家嫡长孙守寡,只可惜,垚香郡主并非一般没有背景的人,九王爷怎么可能同意?”
“所以,没有人敢同垚香郡主提亲,门第配得上的,不愿意卷入杜家和九王府之间的争斗,而门第差些的,连九王府的门都进不了。”
鲁九垂眸思索片刻,抬起头,简单几句话将昨夜的事儿说了。
“我昨夜被带到一处温泉,后来,垚香郡主来了,她的意思是,想要一个孩子成为九王府未来的主人。”
萧辰煜忙问:“后来呢?”
秦荽瞪了他一眼,萧辰煜摸着鼻子往后缩了缩,不敢再言语,只不过双眼依然亮闪闪看着鲁九。
“我自然没有和她如何。”鲁九说的很平静,可昨夜他拒绝得非常艰难。
因为他在温泉池里喝的酒其实是催情的,要不是因为垚香郡主的身份,鲁九说不定就真的春宵一度,做了一夜新郎了。
“即便我当时头脑昏沉,可也知晓,垚香郡主说的要个孩子意味着什么?”
不说九王府如今还养着两位少爷,这两人也不是无名之辈,都是出自皇室宗亲,只不过,他们的家中早就被皇家边缘化了。能入九王府,无论是他们两人还是家中之人,都是大造化,无论如何,都要死命抓住机会。
如今垚香郡主弄个孩子回来,可想而知,首先,这两人和后面的本家就要翻天。
其次,杜家如何交代?他们为了拉拢九王府,一直将垚香郡主当成自己的媳妇看待的,哪怕,还差临门一脚,未曾拜堂成亲。可杜家老爷子在外一直也称呼九王爷是亲家。
多少人盯着垚香郡主,其实,都是盯着九王府的富贵,这破天的富贵和权势究竟花落谁头上,谁又说得准?
但无论落到谁头上,都不该是鲁九。
“只怕,到时候,第一个杀你灭口的,说不定是垚香郡主。”秦荽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说出自己真心担忧的事。
鲁九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聪明,所以,才在脑子混沌、中了迷情药的情况下,拼死反抗身体的强烈需求。
他缩在袖子的手动了动,手腕有一阵钻心疼痛。
昨夜,他为了逼退垚香,为了保持清醒,竟然干了一件蠢事,砸破酒壶,用锋利的瓷片割伤了手腕,血一滴一滴滴落池子中,发出清脆的水滴声。
垚香郡主被吓到了,愣在当场。
当初,祖父告诉她,她的婚姻无望了,大概会孤身终老,她也是非常痛苦的。
后来,祖父将这个山庄给了她,告诉她,寂寞了可以带人来玩玩,住上一两日透透气,缓解缓解心情。
当时,她并不知晓祖父的意思,还是红姨悄声说了,她才明白,她可以带男人来这里过夜。
几年来,七峰山庄的事儿,从未泄露过半点出去。当然,垚香郡主选人也非常谨慎,除了家世不需要太高,还要长相俊美,脾气温柔。
但是,这样的男人,大多数都只能让垚香郡主一时兴起。
那一夜,在城门口,她见到风帽突然掉落,雪花落在鲁九的眼睫上,他晃着头想将雪花吹落的模样,一下子击中了垚香郡主从未拨动过的心弦。
她进了城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那点奇异的心动,又坐了马车回来,在城门口等了许久,她都觉得自己非常离谱。
可再离谱的事儿都遇上了,她还在乎什么呢?
她听说鲁九要进献香品,便主动找人去接触鲁九,就是想以此跟他见面。
当她知道鲁九已经成了亲,又是暗恨。
七峰山的大殿里,垚香郡主静静坐着,空荡荡的大殿点了地龙,燃了熏香。
温暖如春,香气扑鼻,可垚香郡主的心却冷得如窗外冰雪。
“终究,我没有那个命。”
她第一次动心的男人,为了他还费了一番功夫,可最终,他宁愿死,也不碰自己。
他可是一个天天睡在妓馆的男人,难道自己还不如那些风尘女子?
这样的想法,红姨在心里想,却不敢说。垚香郡主也同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走吧,回去,我要进一趟宫里,去见一见太后娘娘,无论如何,鲁九和秦荽的事儿,不要拖了。”
红姨上去搀扶垚香郡主:“鲁九这人如此不识好歹,郡主居然还大人有大量的帮他,真是他的造化了。”
垚香郡主说道:“鲁九这人,很不错。秦荽......”
“她怎么了?”
垚香郡主沉吟片刻,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觉:“我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就好像,我们该亲热些才对。”
红姨愣了愣,虽然垚香郡主一贯交友都是凭着直觉,看得顺眼了就和人交好,看得不顺眼,身份再高也敷衍了事。
红姨仔细想了想秦荽,也回忆不起她有何出众之处。
不过,仔细回想,倒也想到了一点,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