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算了算这些东西的价值,折合了一下,又添了一些,总共给了秦燕五百两银票。
秦燕不想要,秦荽却说,这是她后半辈子的依仗。只要不赌、不被人骗,这笔银子足够她们一家人过得非常好了。
“买房子安家、买下人置办家私物什,给你的弟弟秦诵娶个不错的媳妇都足够了。”
想到弟弟,秦燕收下了,却低着头眼泪噗嗤噗嗤直往下掉落,她受了很多苦,却也得到了温暖。
“荽姐姐,将来,只要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定然义不容辞,哪怕,哪怕你要我这条命,我也给!”
秦荽笑着帮她擦干净眼泪,道:“我好端端的,要你的命作甚?拿来煲汤吗?”
见秦荽说笑,秦燕也配合的笑了笑,但她知道,自己的心是这般想的,且绝不更改。
夜里,柳氏和秦耀祖一起来了,给秦燕送了一副头面、一百两银票,两匹布。
秦耀祖最后还同秦燕叮嘱了几句:“大哥以前没有做到哥哥的责任,以后我定然好好护着你们,你们不用担心母亲那边,我会让母亲不再为难你们。”
稍顿,他又对着秦燕躬身一礼:“我代母亲,替你赔礼!”
秦燕是个善良老实的姑娘,也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知道罪魁祸首是嫡母,而非这个哥哥,他最多是不作为罢了。
可如今他愿意放下姿态来道歉,且非常诚恳,秦燕的心里也舒坦了很多。
有很多事,都已经发生,继续纠缠过去也毫无意义,且看将来能不能过得更好才是正经。
这笔银子自然不是秦四太太给的,而是夫妻二人的私房。
自从和秦四太太关系不太和睦后,秦四太太便紧紧握着手里的银钱,不再贴补给秦耀祖夫妻,而夫妻二人还要管着家里大大小小的所有开支,所以说,他们能拿出一百两给秦燕,足可见已经是有诚意了。
秦荽低声问柳氏,才知道这头面首饰还是柳氏的嫁妆,不过,她并未用过,本是给女儿留着的嫁妆。只不过,夫妻二人对秦燕愧疚,便提前拿了出来。
秦荽发现柳氏虽然给了东西,但脸上却光彩照人,两人在一旁嘀咕,柳氏害羞地告诉秦荽,秦耀祖最近对她简直是体贴入微,两人的感情好过刚成亲的那阵子。
见柳氏过得好,秦荽心里也高兴,毕竟,柳氏是真心对秦荽好的人。
翌日,天高云淡,风清气爽,适宜出行。
不需要带嫁妆出行,所以便是轻装简行。但也有两辆马车坐人,一辆牛车拉日常要用的东西,而护卫则骑马。
秦荽和秦燕坐着最好的马车,青古带着两个丫鬟和两个婆子坐在第二辆马车上,牛车则是放着大家的日常用品。还有十个奇叔安排的护卫,带头的便是孙冀飞。
孙冀飞帮秦荽查过萧辰煜失踪后的那次事件后,便得了秦荽的重用。毕竟,也不可能什么事都还麻烦奇叔,她也不愿意让母亲担心,更想让奇叔多陪陪母亲。
孙冀飞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身手非常好,眼神时刻警惕的看着四周,让人很有安全感。
这个出行队伍,算得上是扎眼了,毕竟护卫都配了马,哪怕不是多好的马,也毕竟是马啊。
一般人家出行,随从和护卫大多数用双脚走,跟不上马车便只能跑,多半累得半死。
奇叔怕秦荽遇到事的时候,护卫先体力不支,所以,提前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一批马匹,护卫也是精挑细选的,无论是拳脚身法还是性格,都是好的。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却遇到了检查,且这个检查非常的仔细,秦燕都有些吓到了,缩在马车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秦荽倒是淡定,任由孙冀飞和青古去周旋。
不过,时间确实拖得有点儿久,毕竟他们一行人东西并不多。
青古钻进了马车,忧心忡忡地说,外面守城的人似乎是有意刁难,问秦荽怎么办?
秦荽想了想,道:“刁难肯定是谢家的意思,但谢家也不可能不让我们出城,所以,也就是谢家给我们个下马威罢了。”
稍顿,她才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还是拿银子去砸开这条出城的路吧!”
在秦荽这里,银子没有时间重要,她还想早点办完事,早点回来呢。
给了一笔银子,果然痛快放行,一行人顺利出了城。
船是早就等在码头的,船不大,却是包船,并不和旁人一起,倒也自在许多。
秦燕跟着秦荽进了最好的房间,然后便愣住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屋里站着的女子,豁然是黄娇儿。
秦燕是认识黄娇儿的,但也只是见过一两面而已,她只知道黄娇儿是谢二老爷的新宠,敢和二太太叫板的姨娘。
两次见黄娇儿,都是在院子里,黄娇儿身穿锦缎,外披狐裘,头插金簪,淡眉轻扫,朱唇润红,被谢二老爷细心呵护着,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般艳丽夺目。
而眼前的黄娇儿却有些不同。
黄娇儿穿了一套素色衣裳,头上也只用银簪绾住发髻,脸上也并未有丝毫的脂粉痕迹。洗尽铅华的黄娇儿没有了名角儿的光环,倒是显得年岁颇小,少了华丽,也多了些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