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见柳氏口中说得着急,但神色倒是并不着急,只不过,有些愤懑和郁色罢了。
果然,柳氏坐下后,先是让青古给她上壶好茶、上好茶点吃吃。
青古捂住嘴轻笑,脆生生答应便去了,还喊走了青茜和一个三等小丫鬟。
等人走后,柳氏便没了顾忌,直言道:“妹子,我的好妹子,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让聪慧绝顶的嫂子都着了难?”秦荽其实看得明白,柳氏的难处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难,多少是有些故意夸大的成分在。
“唉!”柳氏叹气,斜睨了秦荽一眼,故作无奈又伤感地道:“还不是我色迷了心窍,被你哥哥温声细语多说了几句好听话,这便找不着北,竟然大包大揽下了秦瑶小姑子的家事,如今是骑虎难下了。如今婆婆和小姑子,夫君都巴巴望着我,他们岂知,我早就黔驴技穷了。”
“我才是不信你的鬼话,后宅之事,还有什么是能难倒你的?”秦荽捂嘴轻笑:“不过,我倒是很乐意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说不定,今儿中午还能多吃半碗饭呢。”
柳氏和秦荽的相处都愈发随意起来,说话也少了许多顾忌。
刚要开口,青古便带着青茜和两个丫鬟走了进来奉茶和茶点,柳氏就转移了话题,直夸青古青茜能干,长得又乖巧,倒是很想带回去留在身边。
青古随意说笑了两句,便领着青茜和小丫鬟出去了,然后又给几人安排了事情,打发她们去忙,她便站在门口守着,不让外人打扰主子说话。
“我那日回去后,便以婆婆身体抱恙为缘由,将秦瑶接了回来,本意是让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回来。可刘家妹夫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柳氏终于露出愁容,仔细瞧,眼下还有青色,只不过是粉用的厚,秦荽一时未曾发现,由此可见,柳氏这几日睡的并不好。
“仔细一算,秦瑶回娘家可是有十来日了?”秦荽也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秦瑶的事儿不过是小事而已,如今看来,倒是有些麻烦了。
“就是如此,所以我们才着急了啊。我家婆婆好不容易对我有了好脸色,可这一日一日的拖着,我看啊,好脸色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我在秦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柳氏的抱怨,真假参半。
秦荽还是不信刘家如此不顾及脸面,就任由正妻住在娘家不闻不问?
“这近半月来,刘家就毫无动静?”秦荽又问。
“倒也不是,最开始送了补药过来,后来是三五日来一个下人,说是探老太太的病,又想接秦瑶回去。”
不用说,秦瑶肯定是不会就此回去的。
“就派下人来?秦瑶丈夫是一次未曾登门?”秦荽有些皱眉了,虽然她并不喜欢秦瑶,可毕竟是姓秦的,她对秦雄飞和秦四太太有恨意,对秦瑶却并无多少仇怨。何况,她对秦四太太的恨都放下了。
柳氏告诉秦荽,刘家说怕刘家妹夫来探病过了病气,倒是过给了刚出生的儿子就不好了:“还特意说了,刘家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孩子,总算是后继有人,不能有什么闪失才是。”
秦荽道:“若是你们稳得住,怕他作甚?就让秦瑶继续住下来,看谁先着急?”
若是秦荽猜的不错,秦瑶该是稳得住的。
她如此想,便也如此说了。
柳氏点头:“我冷眼旁观,只觉得秦瑶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刘家,我......”
秦荽见她欲言又止,不由挑眉,用眼神询问。
柳氏干脆坐到秦荽的身边,低声说道:“我总觉得,秦瑶心里有人,所以,她巴不得不回去刘家了。只不过,我又觉得可能是多虑了。唉,我现在怎么就弄成了个疑神疑鬼的性子呢?”
出嫁妇人心里有旁的男人,说出去是要命的事,所以,柳氏才敢凑近秦荽的身边低声嘀咕,她实在是憋得难受,只有着秦荽说一说了。
秦荽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鲁九。
心头一跳,难道,秦瑶还对鲁九念念不忘?
如是当初秦四太太不极力阻拦,说不定秦瑶已经嫁给了鲁九。
可见,秦四太太亲自为秦瑶选的夫婿,也不尽如人意啊。
秦荽不好提及鲁九,只是叹息道:“夫妻之间,也该是相互坦诚,同心协力,慢慢磨合着朝对方靠拢才行,但凡一方不愿意坦诚,交出心来,另一方也很难做啊!”
柳氏点头,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手指头扯着绢帕,将一腔百转千回的心思扭成了一团:“我最开始,也想着夫妻过日子,不过是各行其事罢了,他在外奔波,我在家操劳,如此生儿育女,不过眨眼就一生过了。”
“我出嫁前,母亲告诫我,一定要生个儿子,将来就有了倚仗。可如果女人嫁人还是靠着儿子才有了依仗,那我嫁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就如今的他来说,给我们家带来荣誉和好处都做不到。我又不是靠着他吃穿,他对于我来说,作用究竟是什么呢?”
难不成,就为了给她两个孩子?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倒是宁愿学垚香郡主,不成亲更好!”
许久未曾提及垚香郡主,秦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