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蝶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些人为何还揪着她不放,甚至对她的后辈都这样关注?
要知道,母亲苏氏只得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簪子作为念想罢了,就算蝶姬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人念着,想着,也不该找她们母女才是啊?
秦荽不由得仔细想了想蝶姬的过往,对面的男人见她出神,等了等才说道:“你不用想那么多,我说了,对你们并无恶意。”
秦荽回神,奇道:“您是大将军,不要说想见我这样的妇人家,就算是京城中的达官贵族,只要您说一句想要见一见,还有谁不是立刻主动上门?何必搞今天这般神秘?”
想到青古害怕得脸色苍白,秦荽的心头便有些火起,加上用这种方式见自己,还说没恶意,骗鬼去吧。
霍大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连连感叹,道:“那些人见我作甚,我岂会不知?可如果我见了你,被人知道后,只怕你的日子就不清净了。”
秦荽一下子噎住,这倒是事实,她进出过几次九王府,还是打着巴结垚香郡主的名义,也收到了许多的宴请,就连香铺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而这个大将军见了自己,只怕是轰动的消息了,多少人会猜疑得睡不着觉。
“咳咳咳......”一阵咳嗽突然从大将军的嘴里发出,竟然咳得脸都红了。
外面站着的管家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走到大将军面前的时候,便已经掏出了一颗褐色药丸递给了大将军。
大将军咳嗽稍歇,将药丸子一口吞了,又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
稍后,面容恢复正常,语气神态都看不出刚才咳嗽不止,几欲要背过气的模样。
秦荽惊讶极了,坐在对面不动声色,可心里却翻江倒海起来。
看来,这位大将军的身体也出了问题。
这几日,她听萧辰煜讲过关于这位将军的一些事,当然都是道听途说,并不能当真。
据说,这位从未成亲生子的大将军,一身武艺盖世,性子也正直无私,常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是真正的令人敬佩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可以这样说,就连京城几次夺皇位之争,都是他赶回来平息,这才免了不少生灵涂炭的悲剧!
可这个大将军就在秦荽的面前,在她面前表现出了不一样的一面。
他病了,从管家的情形看来,他病得非常重,至少,管家冲过来时,虽然一言不发,可眼神里深深的悲哀还是映入秦荽的眼帘。
是的,除了悲哀,还有深深的无力感,那是一种知道结果,却只能接受和等待的无力感,随之而来的,还有自责。
秦荽的眸子在管家和大将军的脸上来回转动,直到大将军挥手,让管家离开。
管家长得格外高大魁梧,和京城其余人家的管家都不一样。
霍大将军已经恢复正常,笑了笑道:“让小丫头见笑了,唉,人老了,身体就时不时出些问题,呵呵!”
秦荽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冷漠,有些关切地说:“大将军回京,可以请御医仔细诊治一番;该是大将军在外奔波劳累所致,应当不是大问题。”
霍大将军见秦荽的表情缓和,笑着摇头,又抬起大手摆了摆:“不用劳什子御医,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清楚。”
秦荽自然不会再劝,便闭口不言。
“我听说,你给九王爷找了个隐居的名医,他的身体都好得差不多了。唉,我们两个,最终还是他赢了!”
秦荽听得有些不解,思索后觉得他说的应该是:九王爷不会比大将军先死吧?
“我认识你的外祖母,很早很早就认识她了。”
突然的话题转变让秦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这是比较少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稍愣片刻,秦荽便收回了茫然神色,道:“大将军也是外祖母的故交?”
“她可不是我的故交,她啊,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秦荽眨了眨眼睛,似乎对这个救命恩人更感兴趣。
蝶姬死后多少年了,这又是情人,又是救过命的人出现,而且都是身居高位,跺一跺脚便能让这京城,乃至天下乱上一乱的人物。
蝶姬,究竟是什么人?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秦荽又想到一个人,先生,先生是为了蝶姬毁了一个杀手组织的啊,又千辛万苦找到了秦荽母女,隐名埋姓教她,保护她们母女。
甚至在前世,蝶姬还庇护了秦荽,如果,不是秦荽学了琴,如果不是秦荽长得酷似蝶姬,如果不是秦荽学的琴是先生所教,那么,自己也无法如愿保了清白之身。
蝶姬从小住在山里,可她的心依然有块柔软的地方。
霍建光被带来时,才三岁,惊恐地夜夜啼哭,晚上还要尿床,当时,照顾他的人便是才六岁的蝶姐。
每个夜里,蝶姬抱着这个幼童一起睡,半夜会哄他起床尿尿,以免湿了床,又要被管教打骂。
霍建光非常依赖蝶姬,后来,蝶姬去了后山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杀手后,两人就不怎么见面了。
但是,蝶姬会抽空回来看他,陪他说说话,给他带在山上摘的果子,教他些拳脚,告诉他,这里只有自己厉害了,才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