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从来都知道自己的短处:没有胆量、魄力,更没有处理复杂事情的能力。
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几乎是在看人脸色过日子。小时候看苏家人的脸色过日子,他们高兴,她便能多吃点饭菜,他们不高兴,她就立刻缩紧了过日子。
后来,嫁给秦雄飞做了外室,她便一门心思讨好秦雄飞,只希望他能带自己和女儿回秦家,能得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好让女儿有个好的姻缘。
女儿长大了,她便依靠着女儿,女儿每天忙碌,家里来找她的人很多,但来看自己的,都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走走过场。
以前在淇江县,至少还有娘家可以走动走动,哪怕,并非是他们想要占她便宜,可毕竟是她的亲戚啊。
成了亲,她是高兴的,奇叔对她非常好,体贴温柔,夜里也不再孤单寂寞,有个人陪着的感觉,是真的很好。
可现在,奇叔也忙,忙得脚不沾地,女儿也忙,女婿也忙,家里似乎只有她和两个小孩子是空闲的。
但是,过不了两年,路儿也该上学堂启蒙了,她的身边,越来越少人了。
苏氏性格懦弱,但她从来不是傻子。或许是父亲和母亲的血缘缘故,她其实还挺聪明,只是被苏家给养懦弱了。夜里,秦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刚入眠的萧辰煜又被吵醒,他干脆坐起身,点了灯,对秦荽道:“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有些不对劲,究竟怎么了?”
秦荽道:“吵着你了?不如,你去外面榻上睡吧!”
萧辰煜不干了,冷哼一声道:“我又没有犯错,让我出去睡,明儿青古她们就该觉得是我惹了你,都被你赶出去了。”
秦荽不由噗嗤一笑,道:“你都不知道你在所有人心里有多好,她们只会说我嚣张跋扈,哪里会说你半句不是?”
“哼,知道就好,你以后可不要随便欺负我。”
“你不干坏事,我自然不会欺负你,但是,你若是心怀鬼胎,我可不是单单欺负你了事。”秦荽明知道萧辰煜是胡扯来转移她的情绪,心中感激,嘴上却是不饶半点。
“昨日,我见霍大将军时,他说我不该将许多事瞒着母亲,虽然我一直觉得保护母亲的方式是对的,可是,我这心里也有些打鼓。”
萧辰煜瞬间明白了,问:“是不是岳母说了什么?还是说,岳母心情不好?”
秦荽将马车上母亲说的话说了,萧辰煜想了想才道:“我们多抽点空陪陪母亲,至于那些外面的事,还有关于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更是没有必要告诉她。”
“你也觉得不说为好?”秦荽这时候,有些像个依赖丈夫的妻子,望着萧辰煜,希望看见他认同自己。
萧辰煜觉得好笑,道:“自然是,母亲的性子温柔,但其实,她喜多思,却又不善于表达出来,她知道的越多,只会越胡思乱想,积压成疾反倒不好了。”
“其实,我知道母亲的心病来自哪里。”秦荽说道:“应该是父亲时常不回家的缘故。”
萧辰煜道:“这事你别烦了,我抽时间和父亲说说,男人和男人说话,更容易些。”
此事便也只能如此,秦荽将心事说了,心情松快,等萧辰煜吹了灯上床,发现她已经闭眼睡着了,萧辰煜不由得失笑,秦荽睡着了,他却好一阵才再次入眠。
太后居住的大殿之中,皇上和太后坐在一起。
太后看着皇上,笑道:“你今儿怎么有空来陪哀家?”
皇上恭敬答道:“儿臣今儿来,是想和母后商量赵儿的婚事。”
“哦,皇上可是有了人选?”太后淡淡笑着问,只是,声音略微有些变化,旁人不一定听得出来,可皇上如何不知?
“()
是有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还有母后把把关才是!”皇上笑着说道。
太后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看向皇上的眼神带着打量。
可皇上依然如以往一般恭顺的笑着,就连眼神也一如从前。
可这种不安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哪家的姑娘入了你的眼,说来听听?”太后没有说是否同意,而是先问是哪家的姑娘。
“母后也熟悉,就是建勇侯家的嫡次女,听说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性情也温和贤淑,当赵儿的王妃倒是也合适。”
太后想了想,似乎在脑海里回忆蒋月的模样性情,稍后才点了点头,只是,却又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
皇上立刻关切地询问:“母后,您可是觉得又何不妥?”
“我见过这姑娘,确实是个好孩子,我还曾经想过娶回来伺候你。只不过,听说”
皇上心头冷笑,知道这才是关键话语。
“我又听说,她似乎对她姐夫有些想法,所以,我才歇了旁的心思。”
“无论怎么说,蒋姑娘也是建勇侯的嫡女,她怎么可能会想着去给杜梓仁做妾?”皇上做出惊讶的样子,但却是在反驳太后的话。
以往的皇上,不要说在这种事上反驳太后,就算是政事,也都是太后说了算,实际上,也是杜家说了算。
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再次袭来,太后眉头再次皱紧,不悦地看向皇上:“你表弟是何等的风姿,蒋家姑娘心悦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