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又道:“太后和杜家是一边的,而皇上却不愿意继续做杜家的傀儡。何况,小王爷姓什么?他自然是跟皇上是同气连枝,跟九王爷同根同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也不同于十几岁姑娘的清脆婉转俏皮,反而透露着疲倦,低沉声音说道:“太后百年后,这杜家也嚣张不了多久,我可不愿意深陷杜家这个泥潭。”
“当然,选择你的原因还有一个,那便是,我感觉你对杜家有恨意。”
秦荽掩唇,面露惊讶:“蒋姑娘何出此言?”
蒋月但笑不语,眼神狡黠但面容却端庄,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沉稳持重,看起来,倒也是个做王妃的料。
稍后才道:“我对杜家为何有恨意?我又不认得杜家的人,和杜家也没有什么冲突?”
“听说萧大人被杜梓仁处处刁难,处处欺负,这难道还不是冲突?”
秦荽的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前世的恨意如此明显,竟然让蒋月都感受到了?
“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和我没有太多干系。”秦荽浅笑着敷衍,但眼底却并无笑意。
蒋月发现了这一点,垂下眼睫遮掩住心思。
“先前萧二太太还说,不愿意弯弯绕绕的说话,可现在萧二太太是在做什么呢?我诚心而来,你却多次绕过话题顾左右而言他,这难道就是萧二太太的作风?”
秦荽的防备心很重,她不喜欢别人不耿直,自己却总是很难交付真心,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如今被蒋月直言,倒也没有多少不好意思,但也知道自己被蒋月看穿了,心里也对蒋月多了一些看重,这个姑娘,不简单,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子。
“求我帮忙,那么你的回报是什么?我可不要什么未来王妃的空头承诺。”
“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丧尽天良、违背道德的事儿,我都可以答应。”
其实,这个范围很广,只要蒋月不干的事儿都可以说是违背了她的道德。
秦荽却只是笑了笑,似乎对于蒋月话语里的意思并未发觉。
蒋月又道:“我也知道,这件事你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和垚香郡主走得近,我想请你帮我求求垚香郡主,此事若是成了,我必将记得你们俩的人情。”
“其实,你的事,也并非全无可能,甚至可以说,有较大的胜算。”
秦荽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或者明天是否会下雨那般轻松自在。
蒋月立刻面露笑容,难免有点激动地问:“请萧二太太指点。”
“此事,九王爷已经跟皇上说过了,皇上也同太后讲了,但若是你说的皇上和太后并非表面的母慈子孝,那么,这就是他们的博弈。你的婚事不重要,他们的权势相争才是最重要的。当然,你父亲的兵权也是不小的筹码。”
“我也知道,那如今的僵持局面怎么破?”蒋月急忙问道。她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这些废话。
“那就找个第三方势力,你父亲会忌惮,太后会忌惮,皇上也会仔细听一听他的意见的人,反正是胶着状态,只需要小小的力量即可。”
“可哪里能找到这样的人?”蒋月皱着小脸苦思冥想,将京城世家、勋贵皇族都想了个遍,也毫无头绪。
“霍建光,霍大将军!”秦荽果断抛出一个人名。
蒋月愣怔后思索了片刻才双眼一亮,道:“是了,霍大将军刚回来的时候,我父亲那段时间是格外紧张的,生怕他找自己的麻烦,后来霍大将军一直称病闭门谢客,连宫里都不去,这才让我父亲安了心。”
其实,也不是完全安心,稍加放松罢了。
这么一尊大佛就这样默默待在京城,也不晓得他究竟想干什么,谁不忐忑,谁不担忧,谁不猜忌?
可这位大将军就这样告老闲赋在家,闭门不出,不见外客,不理宫里的召见。
可旋即,蒋月便面露迟疑,甚至有些颓丧起来:“这霍大将军谁能请得动?”
秦荽笑了笑,道:“皇上能请得动。”
这件事,关乎皇上的权利和面子,他要博弈,便要入局,不能袖手旁观作壁上观。
蒋月的父亲在饭桌上喝了点酒,是会提一些朝廷的事,是为了教育提点蒋家的唯一儿子,所以蒋月能听到些。
“恐怕不行,宫里设宴,霍将军都一概推辞,恐怕并不会理这等事。”
秦荽道:“此事,我来办,你等着便是。”
蒋月感激不已,站起身对着秦荽行礼道谢,显得十分郑重。秦荽忙站起身搀扶她,道:“但是,杜家行事诡谲狠辣,就怕他们使诈,若是,你不小心中了他们的隐私计谋,我们这边便使出再多力气也白费了。”
蒋月愣住了,喃喃重复了一句:“隐私计谋?”
“比如,坏了你的名声?比如,被人生米煮成了熟饭?”
“我明白了,萧二太太放心,我这边会万般小心,千万注意,绝不让人拿住把柄,污了清白和名声。”
秦荽此时对于蒋月都有些佩服,她明白秦荽的意思,却没有做出扭捏姿态,而是落落大方回应,看来此人心智远远大于旁人。
“另外,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