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阵子,来人说是醉红楼的姑娘。
醉红楼里唱曲儿好的姑娘,她应该认识,可她不愿意去见,见了就容易挑起不愉快的过去,可即便如此,秦荽心里也觉得很是膈应。
“看来,这孙冬海早早打发了也是好事。”秦荽低声跟柳氏说道:“他是借住你们家中,居然还越过你们去喊唱曲儿的来家里,可见是个拎不清的。”
柳氏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秦芍妹子,唉,我也不好说上一辈的是非,可......”
秦荽喜欢柳氏的地方就在于她心善,又明是非,两人转移了话题说了一会儿话,外面有人来禀告,说萧辰煜喊秦荽回家了。
“外面喝完了酒?”柳氏也跟着站起身询问。
“哎呀,一时半会儿怕是完不了,又来了两位孙姑爷的同窗好友,厨房另置办了酒席送去,只怕是要闹到晚饭时分了。”
“我瞧瞧去。”柳氏在此躲清静,秦耀祖便不让人打扰她,自己吩咐了厨房置办饭菜,要不是萧辰煜要走,柳氏还不知道又来了人。
秦荽和萧辰煜告辞离开,见萧辰煜虽然有些脸红,但并无醉意,便笑着打趣:“好不容易来了唱曲儿的美人,你怎么舍得走了?”
“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她们是醉红楼的姑娘,我知道你心里定然不舒服,不过,我突然要离开也不太好,所以又略微坐了坐,这不,刚好又来了人,我便借头晕离开了。”
“他们愿意放你离开?”秦荽笑问。
“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我执意要走,谁又能拦得住?”萧辰煜抓住秦荽的手慢慢摩挲:“想走哪有走不掉的?离不开的不过是找些借口不愿意离开罢了。”
半道上,萧辰煜被以前的同窗拦下,拉去参加诗会了。
秦荽刚回家,李四娘就跟了过来,将一封信交给秦荽。
“蒋王妃的信?”秦荽一看信封上的字便说道。
“是,对方本意是要亲自交给太太,不过,送信来时,您和二爷刚好离开,所以便交给我,还再三叮嘱务必转交给您。”
看完信后,秦荽将信递给李四娘:“你看看,然后烧了!”
李四娘接过信,并未看,而是对青古说:“青古,你带他们先出去吧!”
青古颔首,招呼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出去,她也跟着离开,不过是坐在门口做针线,也是防备有人靠拢。
“蒋王妃说在王府过得有些艰难,她想要建勇侯的全力支持,这可有些难办?”李四娘看完了信,一边将信纸烧毁干净,一边和秦荽说道。
小王爷受宠,但是,他根本没有实权,而且,他大婚那日,皇上亲临,也就表示了小王爷和皇上感情甚笃,无形中,也就和杜家产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生分。
虽然皇上如今不如之前听话,可到底还是无法撼动杜家的权势。
建勇侯自然还是偏向大女儿,也就是说,他偏向杜家。
“蒋月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她想让我帮忙,让建勇侯和桦曳闹翻,从而只能支持她,当然说白了也是支持皇上而非太后和杜家。”
“毕竟是父女,而且建勇侯又最疼爱桦曳郡主,这个恐怕很难。”李四娘深表担忧。
“倒也不难,不过是另辟蹊径罢了。”秦荽淡淡说道。
桦曳郡主最近睡得不安稳,夜里总是多梦、惊醒。
丫鬟多儿最是贴心,只要杜梓仁不来过夜,她都是和衣睡在踏板上。
“二奶奶,奶奶,快醒醒,您快醒醒!”
多儿将梦魇住的桦曳喊醒,桦曳发现身上全是汗:“什么时辰了?”
“才酉时一刻,奶奶起来换身干爽的衣裳再睡会儿吧!”
换衣服时,多儿见桦曳又瘦了许多,忍不住劝道:“奶奶,要不明儿还是禀告太太,请大夫来给奶奶把把脉吧,您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不行,决不能让人知道我夜夜梦魇的事儿,不然,他们可是要笑死了。”
多儿明白桦曳的想法:别人肯定要笑话她,都是坏事做多了,这才夜里不得安寝。
又或者直接说她嫉妒心太重,又离不开男人,只要杜梓仁不来,她就难受。
说不定最直接的说法就是,她故意使计和妾室争宠罢了。
她可不像垚香,能不顾世俗眼光,竟然下嫁给一个商人,还巴巴带着嫁妆跟了去郸城,如今大家都把垚香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津津乐道、鄙夷不已。
桦曳的骄傲不许她低下高贵的头颅,更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和笑话。
换了一身衣裳,桦曳再次躺下,多儿就坐在床边矮凳上,一边给桦曳轻轻摇扇子,一边陪着她说话。
“他今晚住在谁的屋里?”桦曳终于忍不住打听杜梓仁夜宿何处。
多儿看了桦曳的面容,瞧不出任何情绪,但还是恭敬说道:“刘姨娘屋里。”
“新来的那个?长得娇娇弱弱的,像风吹就倒的病美人,能经得起杜梓仁的折腾?”
此话,多儿就不敢接了,她能得桦曳的宠幸,首要便是知分寸。
“明儿一早,喊刘姨娘过来立规矩,我睡不好,她也不要好过。”越想越气,桦曳便不愿意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