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心情十分糟糕,突然就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于是,她毫不顾忌打开堂屋门,提着裙子奔过院子,迅速打开了大门的门闩,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打开门,外面靠着墙站着两个黑影,两人似乎早就听见了秦荽奔跑开门的动静,在黑夜里静静望着她。
这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你想逃?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
秦荽没有做无用功,从这两人面前逃离是不太现实的,可是,她不愿意就此灰溜溜回去。
于是,她舍弃了两辈子保持着的教养和尊严,张开嘴,用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
眼前的黑衣人并未有所行动,而身后却有一只粗糙巨大的手猛然捂住了秦荽的嘴,另一只手牢牢抱着秦荽的腰,稍微用力,秦荽便被抱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秦荽的声音被捂在嘴里,呐喊变得毫无意义。
秦荽不喜欢外人碰触自己的身体,在刚重生的时候更甚,后来放下了些戒备会好些,亲近的人牵一下手,挽一下手臂都无妨。
可如今她只觉得身后的人是如此的令人讨厌和恶心。
等到那人将她放在房间里的床上时,秦荽才看清此人居然是巧阿婆。
秦荽承认她看走了眼。
她虽然从未相信过巧阿婆,但是也不曾想过巧阿婆竟然是力大无穷的人,或许,巧阿婆还是个武功高手。
见秦荽沉默地望着自己,巧阿婆满脸皱纹依然慈祥,她叹气道:“我都说了,外面全是人,出不去的,你怎么不听呢?难道我这个老太婆还会害你不成?”
听着她说着慈爱的话语,眼神也怜惜。秦荽突然就笑了,当然不是高兴的,而是气笑了。
眼前的老太婆一脸皱纹,背也微微佝偻,一双手粗糙且瘦削,和寻常的老太婆有什么不同?
可如今她已经发现她不同寻常,这个老太婆还一副为你好的模样,真正是可笑至极。
秦荽不愿意和她废话,转身脱了鞋上床,并放下蚊帐隔绝了那个令人讨厌的眼神。
过了许久,巧阿婆才叹气离开,似乎是对秦荽的“不懂事”深表担忧。
等人离开,秦荽才浑身颤抖起来,在杜梓仁来之前,她心里还有个念想,总觉得萧辰煜定然会找到自己。
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
这个巧阿婆究竟是什么人?就凭刚才她动作利落的将拼命挣扎的自己轻松弄回屋就能知道,她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可一个如此厉害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住了七八年?
难不成是个不敢外出的人?
可惜,奇叔和孙冀飞不在,或许他们能知道点什么也不一定?
夜里的丝竹之声在夜色中缠绵、旖旎,就好像多情的女子所述着丝丝缕缕的思念。
翌日,秦荽简单吃了些早餐,便站在院子里溜达。
巧阿婆还是稍显不自然,话也少了些,秦荽不理她,她也不往上凑了。
只是,今儿秦荽刻意之下,才发现巧阿婆总是在有意无意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转身去了后院,坐在石凳上发呆。
巧阿婆没有来打扰,她坐的久了,渐渐心静了些,耳边也隐约能听见些外界的声响。
远处隐约有小贩的叫卖吆喝声,时高时低,时远时近。
秦荽一直以为这边白日不曾有人走动,到了夜间才活跃喧闹起来。
可再一想也觉得自己是陷入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之中。
这边虽然临近青楼妓馆的区域,可毕竟也有寻常百姓生活,如此那就肯定是有生活的气息。
走街串巷自然是必不可少。
秦荽灵机一动,进屋抱了古琴走到后院,将琴置放在石桌上。
素手轻轻抚过琴弦,久违的复杂心情油然而生。
她曾发誓,此生再不触碰琴乐。
可如今,她却毅然抱了琴出来。
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总要试一试,总要传递一点消息出去才好,哪怕,最后也是一场空。
调试好琴弦,秦荽的手久久落不下去,前世那些以琴侍人、讨好卖笑的日子又历历在目,让她难以平复心情。
但是,第一个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便没有了任何的阻拦。
激昂的琴音带着复杂的思绪越过了重重高墙,在这白日里响彻几重巷陌楼宇。
附近的人对于悦声早就习以为常。
可是,白日里是少见的。
书生向公子是被老鸨从被窝里抓起来的。
昨夜和香娘子一番醉酒后被翻红浪,好一番逍遥快活,可如今却是这番景象,向公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很快就发现问题所在。
他的荷包被人翻了,在桌上随意扔着,旁边孤零零躺着二三两散碎银子。
“你们这是啥意思?”向公子的脸微微泛红,但还是强硬地板起脸来责问。
老鸨是什么人,看多了这种没钱又贪图温柔乡的臭男人,于是一叉腰,对着身后五大三粗的男人吩咐道:“把这个没钱的货给老娘扔出去。”
弱不禁风的向公子想要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