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或吵得面色赤红,或装成老好人处处劝架,又有一脸正直或者懵逼状态,实则都是伪装而已。
世人,皆带着面具做人,或多或少罢了;又因为智商问题,是否能掩藏得住而已。
假面具戴久了,自己有时候都当了真,一辈子能如此,便也真的成了这样的人。
秦荽有惊无险回了家,苏氏和孩子也回来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可终究是给秦荽敲了警钟,她减少了外出,铺子里的事儿都交给了管事们。
留在家里的秦荽,认真带徒弟秦雅枫,完成“启香录”上部,又开发了好几款合香,大受香客的好评。
两年后。
巨大的杜家在喧嚣绚烂的元宵佳节之夜,轰然倒塌。
城里的百姓闹元宵,杜家却被连夜包围抄了家。
杜家占地巨大,周围也都是达官显贵,面对抄家的喧哗,也只是关灯熄火,闭门不出。
时不时飞上天空炸裂的烟花,将这里的哭诉掩盖住,竟然无人知晓此地的鬼哭狼嚎。
杜家人也许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今夜还有好几个公子和姑娘去早就定好的酒楼看花灯,却也没有一个逃脱了,通通被抓。
次日,百姓们才隐约听见风声,随即便是奔走相告。
听见消息的人皆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那可是太后的娘家,皇上的舅家啊,几乎没有能抗衡的敌对势力存在,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倒了呢?
只有了解内情的世家和官宦人家才知晓些许,杜家的倒塌早就有了迹象,只不过是一直循序渐进,事情做得润物细无声罢了。
无数的人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被牵连,该走动的焦急走动,该处理家产的也着急处理家产,该告状的,也毫不手软,立刻收集证据即可状告上门。
寻常或许未必会理会的案子,此时只需说对方和杜家有些勾连,即刻就能受理。
也不管事情是否真实,先收押了事。
整个京城惶惶不安,就连京城外也开始波及,到处已经开始出现了乱象。
恰在此时,朝廷下了一道诏令,杜家的案子判了下来:杜家罪名是售卖官职,杜家所有人回老家,没收所有家产,从杜梓仁往后数,其后三代人不得参加科考做官。
这样的判决,其实是轻拿轻放了,至少,没有要杜家人的人命。
可也是最好的方式,皇上得了个仁君的美名。
而太后的殿门终于打开,她能自由出入了,却听闻了娘家人被遣送回了老家,又气得大骂儿子不孝,要皇上亲自过来请罪。
皇上并未去见太后,而是让萧辰煜走了一趟。
见来人是萧辰煜,太后更是大怒,指着萧辰煜大声训斥怒骂。
萧辰煜跪在地上不言不语,任由太后发泄怒火。
直到太后头眼昏花,声音也小了些,萧辰煜才抬起头,看似恭敬,实则不卑不亢地说:“太后娘娘,还请保重,您只要在这殿中一日,杜家便能安稳的过下去。”
余下的话,不用萧辰煜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后若是不安分守己做她的太后,那么,杜家连如今的日子都没有了。
没有杀杜家人,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
太后收敛了怒容,冷冷看着萧辰煜,似个阴狠的野兽。
良久,她突然冷笑道:“即便把哀家困在这里,哀家又何尝不知道,你们动了杜家,这朝堂和天下怕也安稳不了,所以你们才不敢杀杜家的人,不过是以此先安定人心。徐徐图之,秋后算账才是你们的本意吧?”
萧辰煜笑了笑:“太后娘娘多虑了。皇上宅心仁厚,不忍生灵涂炭。又长叹‘有罪之人若能知罪认罪,倒也无需随意取人性命’。”
此话,既说给太后听,也说给了所有人听。
焦急的人心安了些,有人试探着认罪坦白,虽然受了罚,却也真的没有牵连家里人,自己也没有被定死罪,家中若是愿意拿银子赎人,也不受到刁难就能将人带出去。
愈演愈烈的腥风血雨似乎有了些许松动停息的迹象。
杜家唯一没有进监牢的只有桦曳郡主。
她被单独带回了娘家。
虽然在杜家时,桦曳很闹腾,对杜梓仁多有不满,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桦曳除了害怕,更多的是担心杜梓仁。
她吵着闹着要去看望杜梓仁,被蒋夫人安排的人给看的死死的,一步都走不出去。
她又吵着要见父亲,最后竟然拿起刀子要抹脖子以此威胁。
建勇侯没有来,来的人是蒋夫人。
“你们都出去吧!”蒋夫人将下人都谴出去,只留下自己身边的嬷嬷和大丫鬟。
桦曳将手里的剪刀放下,坐下来冷声问:“我要见我爹,你来做什么?”
蒋夫人对着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走过去将剪刀拿走扔远,又钳制住桦曳的胳膊,大丫鬟走过去,抡起胳膊噼里啪啦给了桦曳几个耳巴子。
这顿耳光,抽得桦曳懵逼,竟然忘记了疼痛,直直盯着蒋夫人。
蒋夫人挥了挥手,婆子和大丫鬟退回蒋夫人身边。
蒋夫人冷笑着说道:“从小,我待你不薄,最初甚至将你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