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域吗?” 河边,公孙伏收了红狼,搀扶着唐莲离开。 时芯走在村子里,被血的气味包围,身后是亮着大灯的村口,她离亮光越来越远,缓缓没入黑暗。 丝线回收,白发姬静静跟在身后。 窃听很成功,有关煞域的信息非常珍贵,让她提前知道了百年阴灵就能开这件事。 还有公孙伏的相关信息。 果然是个厉害人物,清查局里没一个摸鱼的。 说什么本命宝物,这东西时芯听都没听过。 包括她用的鞭子,居然能吊打百年道行的阴兽,召出来的红狼也不简单,法天象地?道家法术? 如果推断没错的话,就像阴灵可以拥有煞域一样,每个阴兽也有自己的能力,红狼能变大,朱雀能吐火,玄猫能更清晰的分辨煞气。 而公孙伏……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应该也是某个古老家族吧。 否则,这么厉害的天赋就不会随便暴露了。 没有强大的实力背书,是不敢出来招摇的。 时芯推开木门,这个只来得及睡一夜的土房子,院子里的残局还没收拾,一位手都成帕金森、站都站不稳的老人矗立在院中。 见她来了,释然的闭上眼。 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时芯只是回屋拿上了包,什么也没干。 “等等!”老人叫住她,“你明明已经发现了我,为什么不杀我?” 时芯回头,没什么表情的说:“我既不是警察,也不能代表法律,为什么有杀你的资格?而且这种灵异事件清查局自有定夺,一会儿他们就会搜村,你只需安静等着就好。” 老人的期待转瞬即空,眼中愤恨、悔恨交织,颤抖着留下泪水。 “你也配哭?”时芯一只手搭在木门,另一只手挎包,“这个村子被折磨的人还没哭,身为罪魁祸首的你凭什么哭?” 早上死人那么大的事,也只有村长老出面,村长去哪了? 也就这座土房子的人没出现过吧? 黄纸老道死时这个住土屋的人没反应就算了,今晚也居然没受阴灵、阴兽的控制,两天来没人送饭也不用进食,没和阴灵、阴兽有勾结就怪了。 起初时芯以为,是被阴灵、阴兽盯上,这才把她安排在这儿监视她。 直到想起狗娃在柳树下送走吴清、吴青回来的路上,跟她提了一嘴的事。 黄纸老道活着时,经常有个年轻人来看他,这年轻人生了怪病,左手长着几片白青交加的蛇鳞,这年轻人每隔几天就会按时出现,有次来的人变成了老头,那老头的左手也长了几片蛇鳞。 狗娃当时说村里的人有可能都会遗传这个病。 现在想来,阴灵也并非一开始就有百年道行,并非一开始就能生成煞域。 那么在没有煞域也没有道行的雏形期,是谁给它送肉、送煞的呢? 以村里的前途换青春永驻,长命安康,以蛇鳞成约,以旁人性命血肉供养,一边是道德,一边是永生,这样的交易,确实不好不答应。 “你一定很自责吧,所以希望我杀了你。”时芯阴恻恻地笑,“但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呢?临了还让你褪去负罪感,我可没兴趣做这么好的人。” 她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传来沉重的倒地声。 脚下不停,她朝村口赶去。 不过是两夜一天,却像经历了好些年。 武装部找到进入玉河村的道,六辆军用卡车挂着红蓝灯,六十人分工合力将中了麻醉的村民搬运上车,又临时抽掉周遭驻扎力量,再多开几辆车,送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是恶人还是无辜,等他们醒来,自有清查局调查安排。 今天几乎没有一个普通人没被杀过,好在青蛇身为阴兽的时间逆流在救活村民的同时,也让伤亡减到最小。 可惜了那六位被掏空的同学,斯人已逝,器官被青蛇吞下,不在复活范围内。 他们的尸体被专门一辆车运走,以溺水死亡结案。 唐莲很自责,让封小玲联系亲属,商讨后续赔偿。 “这不怪你。”封小玲扶了扶眼镜,平静而冷酷,“来玉河村是除你之外的网球部员投票决定,并征求过双方网球部意见的,你全程没有参与,在陌生的地方,还敢抱着交友恋爱的心态游河,这样没有安全意识的人,早晚都会死,死在通往甜蜜的路上,又何尝不是种幸运?” “不要说这种没人情味的话。”唐莲失望地看着她,“小玲,你以前不这样的。” 封小玲垂眸,掩去眼中情绪:“抱歉会长,我只是想安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