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楼上去,楼道空旷无人,快要走到对应房间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面前的门突然打开,只穿西服内衬的青涩少年挡住几人的去路,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许是年纪轻阅历少,他并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的掩饰讥讽。
“莲姐。”少年没个正形的靠在门框上,双臂环抱,“家宴开始前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你离家太久,连这个规矩都忘了吗?”
唐莲看向他:“规矩?你又是谁?一个我连名字都叫不上的旁支,还敢在这里教我规矩?”
少年低头掩饰一瞬间的胆怯,而后冷哼一声,更加嚣张:“唐毅江…现在莲姐知道了?既然知道了就快回去吧,看你外出连规矩都能忘,等下叫下人看见,该说主家小姐不懂礼数了。”
这锅叩的人始料未及,要说之前遇见的好歹会给点面子,眼前这个人就算彻底撕开唐莲在唐家的地位真相,不仅不复从前,还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差,简直到了谁都能踩一脚的地步。
唐莲此刻的心情不再是愤怒,而是惊惧中掺杂着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唐家的规矩自长老会成立以来主家至上,怎么会有人能忤逆这个规矩呢?
“算了。”时芯出来当和事佬,拍拍她的肩,“反正也不是非要闲逛,咱们走吧。”
三人一无所获的回到房间,头顶的煞气仍然浓烈非常。
“那人故意的。”章凝之率先开口,“上面一定有问题,他不会藏脚步,踩地的动作声巨大,看得出来他很着急。”
时芯也听见了:“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等晚上再去瞧瞧。”
很快,宴会开场。
大厅内热闹非常,唐家到场的子女身着各色晚礼服步入舞池,翩翩起舞间宛若盛放的花朵,年轻的面孔到处都是,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时不时见到几个别着枪或刀剑的黑衬衫穿插其中,氛围祥和其乐融融。
三人入场,音乐戛然而止。
众人避之如蛇蝎,见后纷纷让路,不知道的以为是敬重,一看表情无不露出厌恶轻慢之色,直到三人找个无人的角落坐下才算告一段落,音乐重奏,华美的裙摆继续荡漾在舞池。
时芯拿了块旁边的蛋糕,叉一小块给环蛇,他瞥一眼,直接一口吞掉了盘子里的,还意犹未尽:“再来,你都把我饿一天了!”
“贪吃,我不也饿一天了吗?”
一人一蛇随即开始风卷残云,同时不忘拉上唐莲和章凝之一块吃。
三人渐渐吃分开来,待时芯填饱肚子,回头一瞧竟找不见章凝之,一问才知道被清查局拉着应酬去了。
她只好跟唐莲再回到开始的位子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人上台为此次宴会祝词,丝毫没提时芯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她也没觉着有多尴尬,兴致冲冲地为祝词人鼓掌,立刻吸引视线范围能扫到的所有人注意,齐刷刷看向她,又迅速当作无事般移开目光。
唐云澄端起一杯红酒,来到两人身前,讨好地躬下腰:“莲姐,你还在为今日的事跟我生气吗?”
唐莲早就注意到唐云澄往这儿来的动静,她端起架子没给唐云澄好脸色,一是因为她乃主家小女,本来就有资格无视旁系的示错,二是因为今早唐云澄不仅侮辱了她,还嘲讽了她的朋友。
“莲姐,你能原谅我吗?”
唐云澄姿态放的很低,但唐莲打定主意要给她教训,就是不理。
“莲姐,你这么做就有点无情了吧?”
唐云澄不耐地直起身,眼中一片决绝之色:“既如此,那我也懒得搭理你了。”
还没等唐莲品味这话的意思,“啪”地一声,高脚杯摔在地上的清脆炸响就在大厅内响彻开来,音乐再次停奏,舞池内的众人像上的同一个发条似的,没有任何犹豫全部走向事发地。
唐莲下意识起身,近百人不受控制的压迫感让她充满危机。
而唐云澄更是趁此机会一屁股坐在地上,玻璃渣子划破手,血和红酒混作一团,一时竟分不是血还是酒。
“这是怎么了?”
唐蜜甜扭着步子优雅地蹲下来,关切询问,其他人则跟事发地保持着一段紧密的距离,将角落围堵个严严实实。
唐云澄的泪说来就来,哭诉道:“我给莲姐敬酒,莲姐直接把我的杯子给打掉了,还想扇我来着,我一躲就不小心跌在玻璃渣子上,这碎片尖锐,把我的手扎满了窟窿!”
“怎么会这样呢?”唐蜜甜惊讶抬头,“莲姨,你真这么做了吗?”
身后一片各色礼服的男女同时露出质疑的眼神,优雅的身姿、高傲的神态,无一不像审判平民的贵族,权利与道德的话语权极速反转,仿佛唐莲真是那个做出恶事且早有先例的罪犯。
唐莲稳住心态,冷冷地站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个旁系分支也敢来指责我有错?是你嫌日子太好过了?还是你们所有人都想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