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衙门,偏堂之中,张县令倒了杯茶给李慕,惊讶问道:“你怎么来神都了?” 李慕道:“因为楚江王的事情,被调来的。” 他回答了一句,又看向张县令,问道:“大人怎么变成神都尉了,我记得你是调任到中郡某县做县令的……” “一言难尽啊。”张县令叹了口气,说道:“本官还没有到任上,原神都尉就被革职查办,下了大狱,朝廷不知为何,就让本官顶替了上来……” 从阳丘县令到神都尉,从管辖范围上看,相差不大,甚至还有所缩小,但都衙是朝廷直属,行政级别相当于郡一级,张县令在阳丘县蛰伏十年,终于在今日实现了官阶的三级跳。 李慕拱手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恭喜个屁……”张县令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这个位置,哪里是这么好坐的,朝廷每年要换好几个神都尉,还不如以前在阳丘县安稳,本官可不想步了前任的后尘啊……” 他看向李慕,同情的说道:“你这个位置,也不好混啊,你可知你的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下场如何?” 李慕道:“死了,瞎了,瘸了?” 张县令愣了一下,“知道你还敢来?” 李慕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我也是刚知道,大人可知这其中的内情?” 张县令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本官只是有所耳闻,都衙上上上一任捕头,因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被陛下下令斩首,上上一任捕头,才上任三天,就摔断了两条腿,自己辞职,上一任捕头,在上任前一天,忽然双目失明……” 李慕惊愕道:“怎么会这样?” 张县令叹了口气,说道:“这都衙听着神气,实则窝囊,名义上管着神都大小之事,但发生在神都的事情中,有三成的事情不敢管,有三成的事情管不了,稍微走错一步,不仅屁股底下的位置难保,脖子上的脑袋也长不安稳……” 李慕如果知道他的前任都是这种下场,打死他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现在他已经对柳含烟和晚晚夸下海口,一年之后,要在神都混出个名堂,风风光光的把她们接到神都,现在临阵脱逃,为时已晚。 张县令看着李慕,说道:“总之,在这里当差,一切都要小心,千万不要惹事……” 李慕摇了摇头,问道:“大人看我像是会惹事的人吗?” 前面几任捕头的下场,让李慕心里有些郁闷,但这次来到神都,遇到的也不仅仅是坏事。 最起码,顶头上司是老熟人,至少他在衙门内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不会被人穿小鞋,李慕来之前还在担心,会被安排在旧党之人手下,此刻则是可以放心。 李慕抱着小白,走出偏堂,刚才那名捕快走上来,说道:“李捕头,我带您去您住的地方。” 都衙很大,李慕作为捕头,在神都衙门内,也有自己的私人住处。 那捕快领着李慕,穿过几道月亮门,带他来到一个小院子,说道:“这就是您住的地方,里面属下们早就帮您打扫好了……” 且不说都衙捕头的差事如何,起码这待遇,比郡衙好了很多。 虽然只有一间房,院子也很狭窄,但最起码不用和很多人挤在一起,李慕和小白住足够了。 他这次来神都,倒是带了不少银票,但住在衙门里面,显然要比住在外面更方便,也更安全。 等到以后在神都彻底站稳脚跟,再在都城内买下一处宅子,等柳含烟和晚晚来。 那捕快帮李慕将包袱放进房间,又将钥匙给他,说道:“床上的被褥是旧的,李捕头若是嫌弃,我帮你扔了它们,您可以去街上的裁缝店买一床新的……” 李慕不习惯用陌生人用过的东西,说道:“那就扔了吧。” 那捕快抱着被褥,飞快的跑出去,不一会儿,又哼哧哼哧的跑回来,问道:“李捕头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小捕快倒也有眼色,李慕听他的口音,应该是在神都土生土长的,他初到神都,对一切还不熟悉,正好需要一个熟悉这里的人。 李慕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捕快道:“属下王武。” 李慕继续问道:“王武啊,你在都衙多久了?” 王武笑了笑,说道:“属下从小在神都长大,五年前接替老爹,来的都衙。” 李慕道:“那你应该对神都很熟悉了。” 王武不好意思道:“不是属下吹嘘,在这神都,您说一个地方,就算是闭上眼睛,属下也能找到。” “那正好。”李慕道:“我是第一次来神都,你带我在神都逛逛,顺便买一些日用品。” 王武立刻应承下来,他走在李慕前面,出了衙门,正好遇到几名捕快。 王武走上前,对几人道:“这是都衙新来的李捕头。” 其中数人,立刻对李慕抱了抱拳,说道:“见过李捕头。” 只有一名长脸中年捕头,只是看了李慕一眼,便扭过头去,抱着刀站在一旁。 走出都衙时,王武主动说道:“刚才那位,是孙副捕头,本来大家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