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沉凝了片刻,忽然主动出声问道:“和宋靖比起来呢?” 尉迟爷爷闻言,反倒是停顿了片刻。 然后,他看了楚云一眼,问道:“在你心中,更愿意把谁当成竞争对手?” 尉迟爷爷闻言,却是反问道:“我快九十了。我的竞争对手,差不多都已经入土了。我哪里还需要什么竞争对手?” 楚云苦笑一声:“我的竞争对手。”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尉迟爷爷反问道。“又何必问我?” 楚云吐出口浊气,缓缓说道:“我的确已经有答案了。但我的脑子,却是完全混乱的。打败了他们,我能得到什么?这又和我母亲定下的目标,有多大的关系?您知道的,在红墙内,任何东西都是论资排辈,都是要靠时间来熬的。不到那一天,谁又能知道最终的定局呢?可真正要完成我老妈说的那些。我不得熬到五六十岁?甚至更老?” 楚云对太深沉的东西,并不了解。 但最基础的条件,他是知道的。 真正要在红墙内掌握最核心的权力。基本来说,都是接近六十岁,或者五十大几岁。 楚云现在才三十岁。也就是说,要完成老妈定下的目标。起码还需要将近三十年。这对楚云来说,太漫长了。漫长到说句不忠不孝的话,萧如是能活到那一年呢?她能看到自己成为第一人吗? 楚云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说道:“尉迟爷爷。我这人性子比较急。还真不知道有没有毅力把一件事儿干三十年,甚至更久。” “其实你就是想找我打听。究竟要用怎样的方式和操作,才能完成你母亲的目标,对吗?”尉迟爷爷反问道。 “嗯。我的确是一头雾水。”楚云点头。 “其实只要把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再精细一些,再升级一些。就是你母亲对你的要求,也符合你母亲定下的目标。”尉迟爷爷说道。 “就这么简单?”楚云乍舌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复杂的事儿?”尉迟爷爷反问道。“包括你爷爷当年为国家改革所付出的心血,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专注去做一件事的时候,只要盯着眼前的事儿,就够了。” “就像你,盯着你的竞争对手。盯着你眼前的那一摊事。做好了,就行。”尉迟爷爷高深莫测地说道。 听的楚云却有些发懵。 “要做第一人。说难肯定不容易。说容易,反倒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最主要的是,看你有没有这个心,看你是否真的愿意为此承担一些东西。并牺牲一些东西。”尉迟爷爷口吻复杂地说道。 “承担什么?”楚云问道。“又要牺牲什么?” “我很难一时半会和你说清楚。走上这条路,你终究会看清楚需要承担什么,需要牺牲什么。”尉迟爷爷说道。 “既然我只是一个不那么合适的合适人选。那在您眼中,什么样的人选,才是合适的。才是真正有资格成为第一人的?”楚云好奇地问道。 “什么人在这个位子,什么人就是最合适的。”尉迟爷爷说道。“如果你要我往前翻。你父亲,就是合适的人选。你二叔楚中堂,也是合适的人选。就连你母亲,如果环境允许的话,也是合适的人选。” “我当年和你爷爷拍桌子。就是为了帮你二叔争取。但很可惜,你爷爷倔脾气,怎么劝也不肯听。不肯给你二叔一个机会。”尉迟爷爷说道。 “听您这么说,怎么我全家都适合干这事儿?”楚云哭笑不得。 “你说的没错。哪怕是你爷爷,也很适合。当年,他也的确有能力和资格坐这个位子。我也很希望能和他搭班子工作。可惜,他自己退出了。”尉迟爷爷唏嘘道。 楚云是知道的。 尉迟爷爷在位时,是红墙二号。 而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权倾朝野,丝毫不过分。 哪怕如今退下来了。而且退下来不少年头,但在红墙内,依旧根深蒂固。门生遍地都是。 只要他一句话,不说一呼百应,至少能迅速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股足以让整个红墙动摇的力量。 尉迟爷爷那帮人,可是真正让华夏由弱变强的肱股之臣。是这个民族的中流砥柱。 他们的影响力和威信,是无法想象的。 楚云沉思了半晌。又道:“我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我母亲觉得满意?” 尉迟爷爷闻言,忽而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自己满意?才能让你自己觉得,内心是平静的。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楚云闻言,僵住了。 如果一定要回答尉迟爷爷这个问题。 那么从逻辑上来说,从理论上来说。答案,和母亲的要求,如出一辙。 他目前的敌人,所谓的竞争对手,已经强大到他无法淡然对待。 哪怕是古堡的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号。 他和红墙内,没有关系吗?没有暗中联系吗? 他能否动摇红墙局势呢? 他与红墙,又是以怎样的模式相处着? 如何才能为父亲报仇? 如何,才能不受任何人的掣肘?才能去执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