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在秦小美脸上逐渐消失不见。

“我继续猜猜。”简心童聚精汇神，“因为你笃定他不会放弃你，所以你选择离开他。你要下个大赌注，赌你对苏青元这么多年的了解，赌奶奶的对长子嫡孙会不会妥协，赌一个长久未来。”

秦小美没说话。

简心童继续娓娓道来：“你不愿意和奶奶软磨硬泡，因为你知道最好的结果只是她老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个豪门贵户外面没有几个女人，可是你心气高野心大，你才不愿意无名无份地存在。

“与其那样活着，不如破斧沉舟。只是计划中出了意外，我猜可能是你没想到你的身体竟然不允许你怀孕。不能为苏家传宗接代就等于是判了你死刑，所以你必须下一剂猛药。

“五年足够长了，再加上你无法生育，任哪个男人听了不会心痛？不会拍着胸口说‘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你越要离开，他越是挽留。更何况那人是苏青元。拯救世界，保护心爱的女人，男人们该死的英雄情节。”

秦小美面无表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了会儿回说：“为了和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我可以做任何事。”

简心童嗤之以鼻地看她：“利用他的痛苦对你死心塌地，利用他的恐惧对你唯命是从。你的爱可真残忍。”

秦小美不怒反笑：“你的爱又是什么？卑躬屈膝，死缠烂打？你以为像个奴隶一样挖苦心思对他好，他就会爱你了？最后，他有一丝感激吗？”

这话似刀刃扎在她心尖上，她再痛也不能表现出来。

“不需要他感激。”她说，“我这个人，爱和恨都拿得起放得下。”

“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尊严有性格的女人。同样身为女人，我懂你的感受。”

“不管是爱情还是其它，人性就是这样，容得下弱者，容不下强者。”简心童淡淡地回应，“要留住苏青元的心，你就得永远弱下去。”

“你说的对。”秦小美认同，“但青元值得我斩断手脚做一个永远依赖他的女人。”

简心童笑了，替眼前这个女人可悲，替以前那位苏太太可悲。

“所以你是不是该感激我？我回来了，我们两个角色可以互换了。”秦小美调侃。

简心童不买账地笑了：“这种话我们之间就免了。虽然我不喜欢女人为难女人，但只要我一天还是苏太太，我们就得把话说明白了。你大可明明白白地说，你想我们明天就把离婚协议签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天过去了，苏青元都还没有给你个交待，你有些急了。但是你不能催他，因为你不能去破坏塑造的那个善解人意的形象。”

“我太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他凡事都很果断，只要心里对某人某事抱有同情或者愧疚，他就会犹豫不决，像个孩子似的，编着各种理由不处理。”

同情？

简心童轻哼一声，暗咒这女人很聪明，精准地击中她要害。

无论苏青元对她怎样，都不过出于同情。

她所有付出得到的回报，都不过是苏青元为了弥补愧疚。

她承认，这比搬出苏青元的无情更让她痛。

“直接点，我们再把进展往前推推。”

“你上次说的对，我不用操之过急。只要青元在我身边，就什么都无所谓。我还有很多的时光，我可以等。等到这世上再没有任何破坏我们的阻力。”

简心童示意她继续。

“我想与你和解。”秦小美转头认真地看她，“我们爱着同一个男人，为什么非要面红耳赤伤害彼此呢？”

“那你有点高看自己了，你还不值得我花力气去伤害。”

“我愿意等，但我不喜欢还有女人在他身边。”秦小美站起身来，“你说得对，我不能催他，我就只能来催你。你既然拿得起放得下，何不做做好事，成全我呢？”

简心童环起胳膊：“恕我爱莫难助，我懒得管你们的事，你也别来插手我们的事。是你的自然是你的。”

秦小美走到她身后，手按上她的双肩，凑近她的耳边说话：“你会有办法的。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会巴不得立刻马上断得干干净净。”

简心童不动声色地看着镜子里的她，没说话。

“青元喜欢我留黑色长发，不喜欢浓妆艳抹。他喜欢我用淡香，太过浓郁的香水会令他非常厌恶。他喜欢我从后面抱他，喜欢我吃饭时给他递筷子。每天早晨，他都要喝一杯我亲手冲的咖啡，总要我亲手为他打领带才肯出门。”

她说的这些场景曾经每天都在上演，每字每句都像重锤砸在简心童心上。

“你应该没想过，我不在的每分每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