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会寻死,给关家找了晦气,都跪下来道歉了,郑观音的阿娘一面哭女儿一面骂女儿,骂郑观音死得不好,不孝顺。骂完了往地上一栽。”
“他们女儿在婆家没了,他们上门道歉?”祝翾瞪大了眼睛。
一般人家女儿倘若在婆家自尽了,都是娘家闹上门去,觉得自己姑娘的死婆家一定有关系,闹得风风火火,然后最后得了赔偿才走了。
“他们倒是想闹,但是关家是一般人家吗?闹了把关家彻底得罪了又有什么好处,姑娘已经折了,也活不回来了,索性上门道歉,说郑观音的死是她自己心窄。
“这样关家也好洗了晦气,不叫人怀疑苛待媳妇,以后也好续弦,这样关家就乘了情,当初给的聘礼和彩礼就不要了。不然照关家的口气,成婚几个月就成了鳏夫肯定是找新娘子娘家算账的。”陈秋生就给祝翾解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然后又总结道:“郑家人这才保住了当初结亲的好处,郑观音娘家并不笨。”
祝翾的心更加沉了,那郑观音呢?
原来她的死在郑家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带来的好处会不会被收回。
她因为洞悉了这一点而为郑观音感到悲哀,也感到森然。
郑观音为什么会投水,没有答案,不知道原因,但是祝翾能瞥见她的悲哀,死了这样悲哀的人,活着的时候也必然是悲哀的存在。
那场娶亲,郑观音其实也不重要,换成别的观音,关家一样会撒钱大办,请四喜班子唱戏。
第一次,祝翾感到了一种恐惧,她没亲眼看见郑观音嫁人的场面,那天她没在墙上看,可是现在她恍惚间看到了。
看见长着一对笑涡的郑观音坐在花轿里,一身嫁衣,却不肯笑了,一身红嫁衣就像一张网一样罩住了她。
祝翾眼神一晃,想象里的郑观音消失了。
她心里又多了许多她这个年纪想不通的事情,那个看戏的夜晚虽然是郑观音的迎亲宴,但当时祝翾只记住了当时看的戏和吃的,迎亲宴的新娘郑观音因为没看见,所以一直是隐形的。
而现在记忆里那个看戏的夜晚也因为郑观音的死罩上了一丝物是人非的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