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自己提升加饭待遇,说:“大母,这点饭,我吃不饱。能不能和棠哥哥一起加饭?”
孙老太瞪她一眼,说:“什么富家小姐说的话?吃不饱?有的吃就不错了!”
祝翾据理力争:“我大了,莲姊也大了,我们饭量自然也大了,就多煮一点饭嘛,也不是吃不起。”
祝明也在旁边说:“是啊,这个年岁的小姑娘也在长身体,饭量自然也要长,多吃一点没毛病。”
他在旁边一开口,孙老太觉得自己分饭的权威被挑战了,就说:“你又不种家里的地,现在倒是装好人了?嘴一张一闭的,好人给你做了。六个孩子个个都想吃饱?到了年纪又个个要念书,这孩子是比从前越来越难养了。你就只管生,不管养。”
从前孙老太觉得孩子越生越多是好事,毕竟从前不会一到能当劳力的年岁被拉去念书。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孩子生下来到了可以帮忙的时候居然还要送去上学贴钱,个个干吃饭不干活,这样养孩子不是越养越穷吗?
当然祝家如今这种日子和过去真穷的时节比,已经算神仙日子了,田地增产,交了赋税还能自给自足,年年都有多余存的粮与银钱。
但是挨过穷的人抠惯了,家里难道真的不能让大家都吃饱吗?也不是。
是孙老太这种穷过挨过饿的人“居安思危”惯了,虽然新朝欣欣向荣,但孙老太的前半生动乱匪乱才是常态,所以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还会一天“乱起来”,现在不好好计算节俭一点,那就是吃了未来救命的粮。
祝翾和她相反,出生时虽然还未建国,但是谁叫南直隶是全国最早安稳的一块地,她习惯了新的平稳的日子,她知道家里的米够吃,孙老太却偏偏不许她们多吃,但又不限制男丁,这就是苛待。
黄先生说了,人的体魄是要成就任何事的基础,该长身体的时候吃不饱饭,那如何拥有好的体魄呢。
虽然孙老太嘴里还是不情不愿的,但是祝老头也发话了,说:“孙氏,家里又不是穷得非要孩子挨饿,你就多煮一点饭吧。好不容易养住的孩子,吃不饱弄得病歪歪的,算什么?”
一家之主都这样说了,孙老太也觉得一天不过多那么几两米,不至于吃穷了,就答应了。
祝翾的生活乐趣就是吃饭、睡觉与读书,一下子都满足了,她反正是高兴了。
到了夜里,祝明洗完,看过摇床里呀呀叫的小女儿祝葵,逗了一会,没敢抱起来,怕一抱又哭。
就站在旁边逗她玩,祝葵渐渐熟悉了祝明,在那一直发出“呀”、“呀”的婴语。
沈云洗完出来,看见父女俩还在婴语对话,就笑了笑,说:“明郎,你别逗葵姐儿了,逗得她晚上睡不着,就会折腾人了。”
说着抱起祝葵,喂了奶,又轻轻抱着怀里摇,终于把孩子哄睡了,才小心翼翼放在摇床里了,然后用气音对祝明说:“睡吧。”
说罢就吹熄了灯,两个人躺到了床上,沈云闭上了眼睛。
祝明却看着妻子的轮廓心里痒痒,他在外面半年跟单身汉一样,挺洁身自好的,没想过找相好背叛妻子。
上回回家妻子还有着孕,不好贴近,一憋就是一年多,当和尚都没有这样素的。
这回妻子孩子已经生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样想着,他悄悄把手搭在沈云腰间试探。
沈云感觉到腰间一紧,背后贴上了祝明的气息,知道祝明是想与她敦/伦了。
可是……沈云忽然想起了她生祝葵那天的痛苦与艰辛。
男女敦/伦就有怀孕的可能,她才生祝葵没多久,万一又中招了……这样一想,沈云忍不住抖了一下。
祝明知道沈云没睡,可是却不像从前一样和顺地顺从他,反而感觉沈云很紧张的样子,依旧不动在那装睡,就知道自己是被拒绝了,不由觉得有些没意思,就背过身去睡。
沈云缓缓睁开眼,看祝明自讨没趣睡了,又有些羞愧,觉得祝明长久不回来,自己不应该这样,难道就因为怕生孩子,一辈子都不与夫君贴近了?
她和祝明还都很年轻,祝明又长年不在家,万一因为这个夫妻感情不好,祝明在外面有了新女人怎么办?
这么一想,她又惴惴不安了,睁着眼,不知道怎么办。
一边是可能怀孕的风险,生祝葵的惊险让她害怕做这事了,一边又是怕祝明在外面有新家抛弃她和儿女。
但是她不敢和祝明说自己的焦虑,她不说,祝明自然不会感同身受她的恐惧。
因为说出来好像是大逆不道的,婆母虽然也叫她别再生了,可是妇人的肚皮难道自己做得了主?是她不想生就不想生的?
祝明心里也想不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妻子还对自己冷淡了?
是他年纪大了?生得不如从前好看了?还是什么原因?
他背着沈云也睡不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妻子拒绝,然后没睡着的祝明就听到了沈云的吸气声,他转过脸去,去看妻子的脸。
没想到沈云背着他,睁着眼睛在悄悄地抽泣,哭得枕头都湿了。
祝明这才觉得事情严重了,忙拉过沈云问她:“大半夜的,你哭什么?谁给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