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 祝明回来了,说要请沈云和祝翾去酒楼吃饭,他已经订好了位置。
沈云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轻声呵斥道:“咱们家是什么大财主吗?去酒楼吃饭最是吃亏了, 肉啊菜啊加起来一百文的东西就能卖你一两, 也就是坑坑有钱人的东西,我们随便吃点面啊馄炖啊就行了, 何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祝明听到自己的妻子不同意, 就看向祝翾:“你想不想吃酒楼的菜?”
祝翾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酒楼吃过菜呢,当然是想的。
但是阿娘说得也不无道理, 他们三个出来主要还是送她来考试的,住宿路费开销就很是一笔了,现在还要去什么酒楼吃饭,弄得反而更像出来游玩的, 有点不太像话。
她看了看祝明, 又看了看沈云, 祝明笑眯眯地看着她, 祝翾小声说:“嗯,不想。”
“那你就在这继续看书吧,我与你娘去吃, 等吃回来了告诉你滋味。”祝明拉着沈云的胳膊就要走。
祝翾明明知道祝明是在逗自己, 但是还是忍不住认栽了:“想吃的, 我也要一起去!”
祝明依旧笑眯眯的模样, 说:“装模作样的,之前在家里还馋几块肉呢,出来了还在装懂事。”
然后他又朝沈云说:“看见没有,你闺女也是想去的, 不能只有我们爷俩吃香喝辣的,你就等吃完了再骂。”
沈云没有办法,就说:“那就去吧,但是下不为例,咱们来这里也就吃这样一顿丰盛的,不能天天如此。”
“你放心吧,你想在这里天天大鱼大肉去酒楼弄一桌,我还没这个钱呢。”祝明拉住沈云推开门往外走,祝翾默默跟在后头。
她在后面看着自己的父母走在前面头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不由眨了一下眼睛。
沈云带笑的侧脸照在她的眼底,祝翾发现,出来一趟,自己安静的阿娘也好像活泼了不少。
走出客栈,三个人的脚步不再和来时那样行色匆匆了,就很慢很慢地在街上走。
灯笼渐渐升起在店铺的门口,天色渐渐暗下去,这里的夜里竟然还有几分喧闹,不像青阳镇到了下午街上就开始没人了,到了夜里就是黑漆漆一片。
而县城里的夜还是灯火通明的,出来了更多的小贩在街两道卖小吃食,祝翾眼睛不转地盯着看。
祝明在之前看到的卖栀子花的姑娘眼前停住了,卖栀子花的姑娘篮子里的栀子花就剩了两朵。
他就停下问价钱,卖花的姑娘就举起花给祝明,说:“给您的娘子买一朵栀子花吧,香得很,这剩下两朵骨朵很大的,你不要我就拿家去自己戴头上。”
祝明给了钱,买下了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看向沈云,沈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年纪的人了,棠哥儿过几年都要娶妻了,我都快做祖母了,还弄这些多害臊。”
卖花的姑娘就笑着说:“夫人乍一看我还以为今年才二十呢,你们不说别人只以为你们是新婚夫妻呢。”
沈云脸红了,说:“还二十呢,真能说笑,我已经年纪很大了,谁家二十的年轻娘子长我这样老成。”
说着她将祝翾拉到身边来,朝卖花的姑娘说:“这是我的二女儿,你看看,都这么大了。”
卖花的姑娘看了看祝翾,立马被惊艳到了,又说:“这是您女儿吗?生得真好看,夫人也好看,不像母女,像姐妹花。”
祝翾看了一眼卖花的姑娘,心想,做生意的人嘴都这么会哄人吗?
她姑父卖肉的时候对主顾也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吉祥话很会说,表嫂钱善则是商户出身,刚嫁进来那张嘴甜的哟,夸人几乎不重样。
这个卖花的也很会夸人,但是偏偏她阿娘爱听,卖花的姑娘友善地朝祝翾笑了两下,祝翾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卖花的就说:“我还剩最后一朵,就送与你们了,你家姑娘头上也光秃秃的,这个送与你们女儿簪吧。”
说着,她走向前将篮子里最后一朵栀子花簪进了祝翾的丫髻一旁,祝翾闻到了栀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
然后卖花的姑娘就提着空篮子看了祝家人一眼,她一眼看出来了这一家是来客,并不是本地的人。
夫妇俩特意带了女儿来,估计是为了考应天的女学,卖花的姑娘家里也有一个考女学的妹妹,看见祝翾就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就忍不住送花给她。
祝翾摸了摸头顶多出来的栀子花,朝卖花的姑娘道谢,卖花的姑娘摇了摇头,说:“赠花与有缘人,祝你平安喜乐。”
说完就提着空篮子走了,祝家三人互相看了看,沈云说:“这县城里的人也挺热情的,咱们就买了她一朵花,她就对我们这样客气。”
祝明看了看自己的妻女,都簪着栀子花,一下子就带了泛着花香的灵秀在里面,他笑了笑,继续领着妻女往酒楼的方向走。
进了酒楼的大门,祝翾就忍不住观察了起来。
来的路上弹琵琶唱歌的两个人已经进了酒楼的大堂献艺了。
琵琶声响起,小二引着祝家三人入了座,祝明叫的饭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素菜叫了石糕豆腐、蒜梅、凉拌豆芽,肉菜要了黄熬山药鸡,加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