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官灵韫喝不惯纯牛奶,但是又不许浪费,就捏着鼻子跟喝药一样喝干净了。
据说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就得多喝牛奶,才能长高些,为此长公主专门在应天划拉了一个牧场,每天都有几百斤的新鲜牛奶份例入女学,然后掌宴厅的人处理好牛奶给大家送上。
女学生们在饭厅吃早饭,珍和这些未成年的小宫女每日也有一碗牛奶的份例,珍和与琉璃就在掌宴厅饭厅旁的檐下喝奶茶。
这里有小炉子,宫女们来不及吃的饭就放小炉子上温一下,牛奶她们也有点喝不惯。
就有宫女发明了一个喝法,将牛奶兑茶水,再扔一点糖进去放炉子上温着喝,大越朝的糖不是什么稀罕物。
变成奶茶了就好喝了。
女学生们吃完早饭就开始去上课了,祝翾与明弥走在一处,忍不住问她:“你早上没事吧?”
明弥摇了摇头,然后心里觉得女学规矩大,有点后悔考进来了,但是这是明绯的愿望,所以天上下刀子明弥也得把书念完。
上午学了经史子集之类的东西,中午用了饭,中午允许回去歇息一会,到了下午大家就分开上课了,一部分被轮去学骑马驾车,一部分被轮去学射箭,还有一部分去学乐器。
祝翾挺想去学骑马的,她在家里会骑牛,想来骑马也差不多原理。
但是却被分去学了弹乐器,祝翾从来没有学过乐器,跟弹棉花一样弹了两下琴,然后脑子里被塞了一堆乐理。
课间的时候,祝翾看见谢寄真坐在那捧着一本书念,就坐她旁边,问谢寄真:“你在看什么?”
谢寄真就把自己的书给祝翾看,祝翾接过,入眼就是一堆看不懂的符号,祝翾觉得自己是在看天书,就翻了翻书名,写着《几何与代数》,祝翾就问:“这书是讲什么的?”
“新数学的一些雏形。”谢寄真说完又低头继续看。
“什么是新数学?”
“就是一些新学在研究的学问,我觉得很有意思。”谢寄真说。
然后她见祝翾实在好奇,就大概讲解了一遍大概的新理论与新证明的一些定理,祝翾的算学才打了一个基础,只接受了阿拉伯数字的新学洗礼去计算,学得还是传统算学公式。
一下子谢寄真跟她说这样时髦艰深的东西,祝翾就开始意识到了她才有九岁的事实。
九岁就听这些天书,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是谢寄真也才十一岁……她看这些就能看得津津有味、全都能够看懂,还能一边看一边在做题分析。
祝翾就忍不住问她:“你都能看明白?”
“为什么会看不明白呢?”谢寄真语气很莫名其妙,好像从来没学过一看就能明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祝翾:“……”
可恶!神童就是了不起哦!祝翾在心里忿忿道。
谢寄真就是从识字起人生里就没有“困难”的选项,文科类的书她过目成诵,不喜欢写应试科举文章,偏偏出手就是高分文章。
因为当初去考神童试被谢家人搞掉了名额,就开始无聊地重新投入新学的怀抱去找新的乐子充实生涯。
新学的理论与研究很大地满足了谢寄真的探知欲,她就开始天天抱着这些快乐自学。
祝翾学习的天赋是深刻的悟性,她学习是为了明理证道。
谢寄真因为过于聪慧,学习只是为了探索她所能知道的一切的边界,去挑战她已知的极限。
学的内容是否有用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里,像她这种真正的天才只想开拓自己的知识领域范围。
祝翾与她相处下来,觉得谢寄真才是真正纯粹的求学之人,因为谢寄真过于纯粹,所以她在人情世故上就有一些欠缺,与她不熟悉的人,总会觉得谢寄真为人恃才自傲。
但是祝翾发现谢寄真自己是没有这些意思的,谢寄真知道自己聪明,与别人有些认知差距,但是她完全意识不到别人与她的认知差距到底有多大。
祝翾因为好胜心自讨苦吃偷偷课外自学了一阵这些,觉得非常头疼。
谢寄真却和她说上面的例题出得还不够“带劲”,过程太直了简直就是送答案。
说完还很期待地看了一眼祝翾,仿佛在找共鸣。
祝翾听完内心五味陈杂,她不知道是自己疯了还是谢寄真疯了,不然怎么一大早的就能听到谢寄真说这种鬼话。
要不是知道谢寄真的秉性,任谁都会觉得谢寄真在嘲讽。
原来这就是天才,太恐怖了。祝翾心里想道。
然后她认命地扔下这些天书,她是疯了才去和真天才比这些。
但是到了夜里,祝翾又不甘心了,她举着蜡烛,捡回天书,瞪着眼睛地努力学那劳什子的新数学。
她就不信了,她还能学不会这个,事在人为,她肯定什么都能通通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