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越朝建立之后确实已经成了邪/教,但是法不责众的,以前信的人太多了,朝廷没办法全杀了,就只能砸神像让大家从此不再信这些。
但是以前信魔怔了的私下里还会偷偷信,一些老百姓不懂为什么不能信这些,他们还是会被光明道那些教义吸引,怕突然不信了失掉了虔诚,然后下辈子的孽障增多。
明弥这个朋友家里就还在偷偷信光明道,家里还有光明王母的神像呢。
明弥听完代入一下,要是她被卖了一定会先举报了他们供奉邪神,大家都别活了。
但这个女孩对明弥确实很好,明弥那时候和她就成了好朋友。
养生堂来做事的嬷嬷其实有时候很凶的,明弥一开始还被骂过打过,后来明绯来看她给了钱,她就没人打了。
但是这个女孩还是被针对被骂,她被骂了也不生气,只知道自我反思,然后度化苦难。
后来她生病快死了,面容还是平和的,觉得自己要去天上的王国了,明弥看着她消逝没有哭,她那时候太小了,不懂离别。
后来想起来才会觉得莫名地难过与伤心,心想哪有什么所谓的“光明在上”啊。
再之后她就没怎么交过朋友了,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了。
祝翾还是她在女学里交的第一个朋友。
两个女孩躺一块聊天,明弥就一直听祝翾说自己的事,祝翾很久没人聊得这样畅快了,说了一堆没营养的话但是明弥还很认真地在听,这让她很高兴。
在学里,其他人也是朋友,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样,比如她可以和谢寄真聊学问,可以跟蔺慧娥她们聊诗词,但是她们之间门的一些私密话她是插不进去的。
她们有时候会坐一起讨论布料首饰,百金一匹的布被说得跟白菜一样,祝翾当然是参与不了这种话题的。
还有出身见识造成的很多的差距,祝翾也不好意思在她们跟前说自己的事,她们的一些生活超过了祝翾的想象,祝翾从前的生活也超过了她们的想象。
明弥和自己出身差不多,所以祝翾可以和她说这些没什么主题与作用的闲话。
祝翾聊累了,就问明弥:“你不要光听我说呀,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呢?”
明弥也很想告诉祝翾自己的那些秘密,但是她还是做不到心无挂碍地开口,连祝翾她都没做好本事告诉,双娘与明绯日常说的那些还是刻入了她脑壳里了。
明弥意识到她从前跟双娘说她不怕被人知道就只是说大话,不然她怎么连祝翾都不敢告诉呢?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害怕自己出身暴露之后所面临的流言蜚语,明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给了她一个最正常的环境往上走,身世里的那些苦与恶都被明绯自己吃干净了。
“你的苦姑娘都帮你吃了,你这辈子不会有苦了。”明弥想起了双娘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果然自己还是很懦弱的一个人。
自己的身世不能说,明弥就把在养生堂遇到的那个眼角长痣的事情告诉了祝翾。
祝翾就很认真地听,听到这个女孩到死还相信自己会上天国,相信所谓的”光明王母“会保佑她,祝翾就叹了一口气。
明弥问她为什么叹气,祝翾就说:“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然后她又说:“我们都念过书有了见识,知道光明道那些就是妖言惑众,信了也不会有什么希望,只能得到一些虚无缥缈的盼头。可是,有时候人就是需要盼头的。”
这话再说下去就有些危险了,明弥捂住她的嘴,小声说:“你少评价光明道吧,光明道就是害人的物事。”
祝翾说:“我当然不信光明道,我只是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信这个。我如果没有见识,可能也会抓住一些虚无缥缈的盼头自我安慰。
“正是因为我有了见识,我才有了更实在的盼头,不,也许我的盼头也是虚无缥缈的,只是我不愿意去信命了。”
然后她又忍不住说:“光明道确实坏,老百姓太苦了,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被骗走的东西了,他们还要骗走他们身上最后一样的东西——希望。
“他们要老百姓信自己,然后利用他们的无知给予一份不存在的蜜糖,骗得这些可怜的人信以为真,要将自己的今生来世都抛进去,然后一起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明弥静静地听着祝翾说,她总觉得祝翾是小孩子的时候天真可爱,可是她说起这些的时候,就不像小孩子了。
她的神情总是带着一丝悲悯,她好像一直在思考很多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祝翾仍然躺在明弥身边说:“所以,我不要信命,我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任何虚无缥缈的存在上,我要相信我自己的力量与学识。”
明弥说起她那个朋友的时候,祝翾忽然想起了阿闵,她心里的悲伤又涌现了上来,她还是不能悟透这个世界的本质。
“其实……我们想要的只是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光明道,名字很光明,可却是假的。
“可是倘若我们也一无所知一无所有,也会可能被骗的吧。
“想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又有什么错呢?我也想成为一个真正光明向上的人。明弥……”祝翾忽然转了过来,她看向眼